溪山行旅 仰望照金
照金薛家寨风光(石铜钢 摄)《溪山行旅图》宋 范宽
○雷焕
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溪山行旅图》为北宋大画家范宽所作,绢本,水墨,纵206.3厘米、横103.3厘米。观《溪山行旅图》,最能体会何谓高山仰止。扑面而来的悬崖峭壁占据整个画面的三分之二,人在其中抬头仰望,山就在头上。在如此雄伟壮阔的大自然面前,人显得小如蝼蚁。山底下是一条小路,一队商旅缓缓走进了人们的视野,铃铛声似乎也渐渐进入画面,山涧还有那潺潺溪水应和。巍峨的山峰,葱茏的林木,突兀的巨石,描绘出雄伟的自然景色;山路间行商的小小驴队又显出了人世间生活的脉搏,自然与人世的生命活动处于一派和谐之中。
范宽(950-1032),宋代绘画大师,又名中正、字中立,陕西华原(今铜川耀州区)人,擅画山水,为山水画“北宋三大家”之一。初学李成,后感悟“与其师于人者,未若师诸造化”,遂隐居终南、太华,对景造意,写山真骨,自成一家。其画峰峦浑厚端庄、气势壮阔伟岸,令人有雄奇险峻之感。他用笔强健有力,皴多雨点、豆瓣、钉头,山顶好作密林,常于水边置大石巨岩,屋宇笼染黑色。存世作品有《溪山行旅图》《雪山萧寺图》《雪景寒林图》等。
大山大水的全景构图,是范宽《溪山行旅图》最突出的特色。作为北宋时期的山水画代表作品之一,它之所以能够彪炳史册,在后人的心中打下深深的烙印,就在于此图大山大水的全景构图、细致刻画的山石树木、多变的笔墨及皴法,以及雄浑的意境,冲击着观者的心灵,使人产生无尽的凝思。
明董其昌用楷书工整写就“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图”十字,乾隆皇帝对此画推崇备至并加盖印章。国画大师徐悲鸿在《故宫所藏绘画之宝》中这样说:“中国所有之宝故宫有二,吾所最倾倒者,则为范中立《溪山行旅图》,大气磅礴,沉雄高古,成辟易万人之作。此幅既系巨帧,而一山头,几占全幅面积三分之二,章法突兀,使人咋舌。全幅整写,无一败笔,北宋人治艺之精,真令人倾倒。”
这幅传世名作逾越千年,令人叹为观止,作者范宽也让后人敬仰。然而,千百年来,关于《溪山行旅图》中的山到底在哪,史界画界争论不休,没有定论。有太行之说、终南之说、华山之说等等,但对位于范宽家乡的照金山脉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鲜有提及。
照金位于铜川市耀州区,因当年隋炀帝巡游此地发现“日照锦衣,遍地似金”而得名。照金山脉以其独特的丹霞地貌,突兀而又不群地横卧在这方圆百里的区域之内,其地貌与太行山、终南山、华山等山脉大为不同。特别是薛家寨,重峦叠嶂、密林如海,中心地带壁立千仞,地势十分险峻。
陕西省山水画研究会主席、国家一级美术师梁耘,1989年冬去照金山脉写生。在这里,他面对着照金山脉巨大的灰青色山体,突然感悟到范宽山水画的根脉就来源于这鲜为人知的照金山脉。他在自述中说:“我在后边的写生过程中,便留意对这里的几座名山、溪流、瀑布、山崖、坡地、林木等进行观察研究,并作焦墨写生数十幅。渐渐地把范宽的《溪山行旅图》与照金山脉联系起来,岂非天作之合。”梁耘分析说,既然范宽故里距照金很近,起步可至,那么,在古代交通、讯息不便利不发达的情况下,范宽难道会舍此壮美山水,而忘情远方山水?这里并不否认史书记载范宽“多往来雍、雒间”,又“移居终南山、太华山,终日观览山水,以求其趣”的史实。作为山水画家,博览广采,胸有无尽丘壑是创作的必备条件,但梁耘要阐明的是,范宽山水画的气象气质及精神内涵是以照金山脉为根基的。尤其《溪山行旅图》,作为范宽山水画的代表作,更是集中体现了照金山脉的雄浑博大与恢宏壮阔。
西安文理学院艺术设计系教授、画家韩长生坚定地认为,范宽老家耀县(现耀州区)的照金山脉才是《溪山行旅图》的原型。西安美术学院国画系教授李才根三次来到照金,写生、考证、研究,完成了一部书稿《寻找溪山行旅图》。在这部书里,李才根以翔实的史料和地质学知识,得出结论:照金山脉就是《溪山行旅图》的原型。
一千多年前的某天午后,大画家范宽或许曾骑着小毛驴来到照金写生,面对壁立千仞、气势磅礴的薛家寨,画了草图。隔日,一幅对后代产生深远影响的《溪山行旅图》在他的案头一气呵成。虽然《溪山行旅图》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我们只能隔“海”遥望,但照金却是我们可以近观仰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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