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给无助的人希望和力量 于国良
去年二月八日,我请陈彦老师为我收藏的长篇小说《主角》签名。在书的扉页上,他欣然提笔写下“持守正大,此心光明”八个字,我深知他鼓励我们不断奋斗的深意。我只是一个热爱文学写作的小人物,在陈彦老师多年的激励下,我们创办的乡音文学社踽踽独行,发出微弱光芒,照亮和鼓舞底层进城务工者的人生之路。无论多少坎坷,我们不曾放弃,读着、写着、快乐着。
陈彦曾说:“有人说,我总在为小人物立传,我觉得,一切强势的东西,还需要你去锦上添花?我的写作,就尽量去为那些无助的人,舔一舔伤口,找一点温暖与亮色,尤其是寻找一点奢侈的爱。”如今的经济社会,这奢侈的爱实在稀缺,将会带给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以希望,是激励他们奋斗成功的强大力量。
幸福是奋斗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是生活的主角,读罢《主角》,我不禁热泪盈眶。在传统文化尤其是像秦腔艺术不断没落的境况下,一个没有心计、目标单一、只知苦练的商洛大山深处地放羊女子,竟然走向了秦腔艺术的巅峰,我等小人物还有什么不去奋斗的理由呢。
易招弟出生在商洛大山的九岩沟,目之所及,不知魏晋,却在剧团敲鼓舅舅的引荐下成为县剧团的编外职工。她不善言辞,心地善良,为了生存,服低服小,忍辱负重。生活上逆来顺受,事业上又吃苦耐劳,正是这种山里人特有的秉性,让她心无杂念,无论在生活中、婚姻里受到多大的委屈和挫折,依然对秦腔艺术心无旁骛,执着追求。从易招弟到忆秦娥,她破茧、蝶变、羽化的人生三部曲,处处精彩,幕幕震撼,无论是在宁州剧团的卧薪尝胆,还是在省秦剧团的一枝独秀,抑或是在中南海、百老汇的精彩绽放,无处不让人心灵震颤,荡起奋斗的激情。是生存的重压,是生命的悲苦,也是命运的无常成就了忆秦娥。“易招弟,十一从舅去学戏。去学戏,洞房夜夜,喜剧悲剧。转眼半百主角易,秦娥成忆舞台寂。舞台寂,方寸行止,正大天地。”忆秦娥艺术谢幕之际填的这首词,正是她坎坷人生的写照。
《主角》不仅仅是一部励志性小说,在小说艺术的深处,陈彦以自己熟悉的秦腔艺术领域作为参照,塑造了以忆秦娥为主,一百多名性格各异的鲜活人物,通过四十多年的城乡生活巨变,以及秦腔艺术的兴衰,真实地反映了现实生活的百态人生。既塑造了秦八娃、“存字派”艺人等一系列崇德尚艺的标杆性人物,也通过戏剧性的叙述对比,鞭打了楚嘉禾、郝大锤、黄正大、丁至柔等社会反面典型。窥一斑而知全身,改革开放四十年,既带来了阳光雨露,也夹杂着污垢阴霾,滚滚时代洪流,英雄辈出也泥沙俱下。楚嘉禾为名利不择手段造谣生非,人为制造障碍,败坏陷害渐露头角的忆秦娥的声名。但在命运面前,忆秦娥并没有陷入与反面人物的争斗,质朴善良的她绕道而行,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秦腔皇后的桂冠是对她悲苦人生最好的肯定。
忆秦娥的一生,看似是不经意的摸爬滚打,阴差阳错里歪打正着,实则是亲情友情的呵护滋养,成就了她主角的戏剧人生。舅舅胡三元虽然玩世不恭,却对秦腔艺术视如生命,在忆秦娥的成长过程中付出了大量心血。胡彩香和米兰虽然不和,却又都对忆秦娥给予了极大的帮助,作家秦八娃和存字辈老艺人亦对忆秦娥寄予厚望并谆谆教导。是众多亲友的培育和扶植,雕璞成玉,让一个地位卑微生活无助的底层人物走上前台,成为光芒万丈令人景仰的秦腔艺术名家。成名之后,忆秦娥心怀感恩,力所能及地帮助亲人、回馈社会,弘扬了真善美和社会正能量。
在欲望浮躁的当下,很多人总是以金钱多少、权力高低论成败,读书无用论悄然横行,一些传统文化艺术日渐没落。正在社会底层为艺术献身的千万文学艺术爱好者迷茫无助时,《主角》脱颖而出,用文学艺术的力量告诉我们:忆秦娥行,你也行。陈彦老师在后记中说:“陷害、攻讦、阻挠,反倒成为一种动力,把一个逆来顺受者推向了高峰。我十分敬仰从逆境中成长起来的人,周遭给的破坏越多,用心越苦,挤压越强,甚至有恨其不亡者,才可能成长得更有生命的密度与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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