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电视剧《红高粱》日前热播 华商报记者走进山东高密莫言与故乡高密 谁成就了谁?

华商报 2014-11-23 10:12 大字

莫言获诺奖两年后,恰逢电视剧《红高粱》热播,11月17日,电视剧《红高粱》的大结局在各大卫视上演。而在11月16日,莫言的家乡、同时也是在他的文学中反复出现的高密东北乡(地理上的高密大栏乡)当日游客达一万多人。

从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以来,他为家乡高密带来了什么?他与这个地方有着怎样的联系?华商报记者走进高密,探寻着这块土地与莫言之间在文学上的关联与影响。

1984年,莫言在他的小说《白狗秋千架》开篇写道:“高密东北乡原产白色温驯的大狗,绵延数代之后,很难再见一匹纯种。”在这篇小说中他第一次使用了“高密东北乡”这个文学地理概念。

东北乡藏着莫言文学全部秘密

当一个作家拥有专属于自己的文学之地时,他总能从那里获得与众不同的力量。正如马尔克斯的马孔多镇、陈忠实的白鹿原、贾平凹的商洛一样,高密东北乡藏着莫言文学的全部秘密,即便《红高粱》从电影热到了电视剧,但莫言早已用他数十年的书写,建立起了一个复杂的文学王国,《檀香刑》、《四十一炮》、《丰乳肥臀》、《蛙》让高密早已超出地理学概念,成为一个文学王国。每一个莫言小说阅读者的脑子里都有一个想象中的高密,高密大栏乡这块交河平原上的小镇也因此充满了魅力。

在大栏乡平安村,管谟欣指着莫言旧居里西厢房的炕对华商报记者说:“1955年的2月17日,农历的正月二十五,莫言就是在这个土炕上出生的,今年59周岁,属羊的,俺四个都是相继在这个炕上出生,莫言最小,我大哥72岁,我姐姐69岁,我今年64岁。”

莫言这样描写自己的诞生:“1955年春,我出生在高密东北乡一个偏僻的小村里。我出生的房子又矮又破,四处漏风,根据村里古老的习俗,产妇分娩时,身下要垫上从大街上扫来的浮土,新生儿一出母腹,就落在这土上……我当然也是首先落在了那堆由父亲从大街上扫来的被千人万人踩践过、混杂着牛羊粪便和野草种子的浮土上。”

如果你看过莫言的《丰乳肥臀》,就会发现关于他出生的记忆与想象就这样转化为他文学中的场景,“铁匠上官福禄的妻子上官吕氏弯着腰,手执一把扫炕笤帚,正在大街上扫土……上官吕氏把簸箕里的尘土倒在揭了席、卷了草的炕上,忧心忡忡地扫了一眼扶着炕沿低声呻吟的儿媳上官鲁氏。她伸出双手,把尘土摊平,然后,轻声对儿媳说:‘上去吧\’……两行清泪,从上官鲁氏眼窝里涌出。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提起沉重的肚腹,爬到土坯裸露的炕上。”

莫言旧居的院里不再种萝卜了

管谟欣是莫言的二哥,当华商报记者在莫言旧居看到他时,管谟欣正与老伴在莫言旧居中摆放纪念品和莫言小说的小摊前坐着。发现记者举起相机,他下意识地背过脸去,不愿意被拍进镜头。记者说明了来意,希望能和他聊聊,管谟欣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他说自己已经说过太多次了。东北乡所属的高密市胶河疏港物流园区管委会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如今管谟欣一般不接受采访了,在她的帮助下,管谟欣又一次当起了“导游”,给记者介绍莫言旧居的故事。

2012年,莫言获诺奖后,管谟欣在旧居院内种的萝卜在10多天内被游客拔光,如今院内干脆修平整,不再种地了。“家里还有6亩6分地,地现在我种一部分,家里的亲戚也帮忙种一部分。”已经在这里担任两年“义务讲解员”的管谟欣说起这个院子里的故事,可以说是口若悬河,一点磕绊也不打。“得奖以后,尤其是《红高粱》电视剧播放后,我们这里游客成倍增加,一天一万多人。省里把高密大栏乡当做文化旅游重点项目,现在发展已初具规模”。每天早晨8点,管谟欣打开莫言旧居的院门,傍晚才关闭,此前他还在游客购买的莫言小说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写上几句话,因为游客太多,写的他手腕都疼,莫言和他大哥都不让他再这么写了,如今游客买书,他会盖上纪念章来代替签字。晚上他回到村子南边,那里也住着莫言的老父亲,“我父亲和我住,他身体挺好的,住不惯城市,他一直持一个观点,老百姓得奖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要翘尾巴。”他说平安村1985年南迁,在莫言旧居附近住的人比较少,因此莫言旧居的旅游化对村民影响不大。

虽然天气已经比较冷了,但管谟欣一直在室外待着,“坚持坚持吧”。管谟欣说室外不能随便盖房子,否则会破坏原来的面貌。

那个莫言曾掉进去过的茅坑

莫言小时候曾经掉进家里的露天茅坑,“以前我们家有东西厢房,还养着牛。那个茅坑就在这里。”管谟欣指给华商报记者看。莫言在自己的书中也不止一次回忆起这段经历,“我记住的最早的一件事,是掉进盛夏的茅坑里,灌了一肚子粪水。我大哥把我从坑里救上来,抱到河里去洗干净了。”而在管谟欣的解说中,莫言的回忆又在无意中与电影《红高粱》联系了起来,管谟欣指着屋里墙上张艺谋、莫言、姜文和巩俐的合影说,“这张照片是1987年张艺谋、巩俐、姜文在我们家吃午饭时在院子里照的,姜文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黑呢,当时为了适应剧情,在水库里洗了澡,在沙滩上晒的。”

“1991年后东厢房由于无人管理下雨淋倒了,西厢房是我们自己拆除的。这个房子有100多年的历史。老房子翻修过两次,第一次翻修是因为1911年发洪水把房子冲倒了。第二次翻建是1966年,距今也48年了,以前房顶都用麦秸秆,后来部分换上了瓦,2004年全部换上瓦,你看这瓦是两个颜色。”

莫言的老屋曾经被洪水冲毁过,如今平安村前仍然有一个满是芦苇的池塘,只是水已经不再如当年那样充沛。作家阿城曾说过一个莫言讲给他的故事,“他讲起有一次回家乡,晚上进到村子,村前有个芦苇荡,于是卷起裤脚涉水过去,不料人一搅动,水中立起无数的小红孩儿,连说吵死了吵死了,莫言只好退回岸上,水里复归平静。但水总是要过的,否则如何回家?家又近在眼前,于是再趟到水里,小红孩儿们又从水中立起,连说吵死了吵死了。反复几次之后,莫言只好在岸上蹲了一夜,天亮才涉水回家。”阿城说这是他听到的最好的一个鬼故事。

张艺谋、姜文、巩俐在这个炕上吃过饭

在莫言旧居内外,“高密四宝”是主打的旅游纪念品,原先的高密四宝指的是扑灰年画、剪纸、泥塑和茂腔,四宝都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茂腔是流传于胶东地区的戏曲形式,在莫言的小说《檀香刑》中被称作“猫腔”。莫言曾多次谈到,年轻时回家探亲,从火车站的检票口出来,突然听到从车站广场边上的一家小饭馆里传出了茂腔的唱腔,顿时泪流满面。今年高密专门排演了茂腔版《红高粱》在红高粱文化节上演。扑灰年画、剪纸和泥塑更适合销售,于是莫言小说就成为了在旧居内外销售的新宝贝。参观莫言旧居带一本莫言小说,自然也是独具意义。华商报记者问管谟欣是否考虑开发和莫言有关的纪念品,他说,那是领导想的事情。

“莫言从1955年出生到1988年搬离老房子,在这里前后住了33年,他1976年当兵,当了21年兵……我们正房五间,最多住到14口人,这个房间住着我祖父祖母……这个房间放着我们家上世纪80年代初的农具。”管谟欣山东话的现场解说虽然语调多少透着点背书本的味道,但大多数事件都是他亲身经历的,“1979年莫言回来,在这个房里结的婚,他的对象是本地人,结婚后在家里种地。这个海燕牌的收音机是当时家里最贵的电器。那时莫言在部队当排长,工资52元,收音机54元。”他指着另一房间的炕说,“1981年莫言的女儿管笑笑也是在这里出生。张艺谋、姜文、巩俐在这个炕上吃过饭,吃的是我母亲做的拤饼。”从莫言出生讲到作品《蛙》,管谟欣给倾听者讲述着莫言与这栋老房子数十年间的关系。管谟欣透露,莫言今年回来了两次。如今莫言就是回来,也基本不再来旧居了,而管谟欣仍然天天来到这里,继续着他的解说。

莫言的“五年级二班”

距离莫言旧居不远,是莫言上过五年的小学。这所小学已经重修,是按照莫言当时上学时的情景再现的,门口“高密县河崖人民公社大栏小学”是莫言上学时小学的名称,小学定位为展馆,但目前里面基本还没有什么布展,最引人关注的就是“五年级二班”,这个莫言当年上学的班级,已经按照当年的样子再现了,房梁上挂着的煤油灯和教室里的毛主席像、窗户纸和桌椅都尽量还原当年的情景。莫言曾说他记得小学的第一课是《乌鸦与狐狸》,在小学他是背书的冠军、写作文被老师表扬,还因和同学打赌输了,将一瓶民生牌的蓝墨水喝进肚子里。莫言曾经因为乱说话遭到学校的警告处分,为了将功赎罪,他每天从家里拿柴火到教室生炉子。五年级时,莫言参加六一儿童节背书比赛,背着背着裤子就掉了下来……

11岁时,莫言辍学成为公社小社员,从1966年到1973年,他在家乡的田间地头出没,回忆这段历史时他曾写道:“当我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在高密东北乡贫瘠的土地上辛勤劳作时,我对那块土地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它耗干了祖先们的血汗,也正在消耗着我的生命……假如有一天我能幸运地逃离这块土地,我决不会再回来。”即使在当兵以后,故乡仍如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莫言,但故乡就是如此,你可以爱它、恨它,但无法摆脱它。而高密注定成为莫言的精神家园,并最终反哺这块土地。

华商报特派高密记者 谢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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