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陕第一街

西安日报 2018-04-23 00:00 大字

入陕第一街,是指陕西省洛南县的三要街。街东大门门顶大书“入陕第一街”字样,不夸张,也不是故弄玄虚,三要街是古镇,是从河南进入陕西的第一处街道。

看过许多人写过洛南的三要街,我心想,这个小街我得写写。

我是三要人。在这小街读过小学、中学。特别是,在外工作了许多年,末了回到这街上工作又是十几年。这小街就像我昔日的学生一样,在不断地发展变化着。有时我觉得我对这小街的每一座房屋、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熟悉,有时,又处处感到陌生。

民国时三要就设镇。又名“皇村街”,现在许多上了年纪的人还这样叫。问及为什么,可谁又都说不清,为这小街平添了神秘。而“三要”之名确实是因为它是古时陕西、河南、湖北三省的交通要道,是兵家必争的要塞,因此得名。1934年秋,徐海东率领红25军从中原出发北上,在三要的九泉山和国民党军进行过一场激战,为红25军入陕第一战,被载入史册。现在战壕工事依然,成了很好的教育后代的德育教育基地。

九泉山下南水桥有眼井,是九泉山九眼泉水最大的一眼,泉水甘甜清冽,滋养小街人千百年。传说井里有对已有灵性的金鸭子,偶尔能听到鸭叫声声,虽隔山可闻,但身处小街却阒寂无觉。据说后来,国民党驻军头目企图盗走金鸭子,以浇地为名,架水车抽水三天三夜,可井水满盈丝毫不减。头目便怕了,怕惊动神灵遭不测,没敢再造次。但再后来,那对金鸭子还是被盗走了。这说法难以考证真伪,小街曾有的那种“隔山可闻”的声音确实不存在了。但小街神秘依然,像雾纱遮盖隐约,令人神往。

小街虽为商洛最东的偏僻地方,但随着改革开放,却迅速成为边贸重镇,商铺林立,公路四通八达,最早繁荣起来。小街身处蟒岭山脚下,蟒岭山流来的沙河碧水相映,山清水秀,使小街别样美丽。小街由过去的一条通衢街道,拓展成了现在纵横东西南北多条宽阔大街。街大人多,人多了故事也多了。街上的各色人无不在书写着自己的故事,让人赞叹的,让人唾骂的,发人深思,都将留在街镇人心里,留在街镇史上。

一个晚上,和朋友在街上喝酒,将身份证和1000元钱弄丢,一早一捡破烂的老者就拾取送来。老者是凭身份证上我的名字让一学生引到我这里的。这让我想起了小时的一件事。小时有一年四月八三要古会,我随了邻家姐姐上街找父亲,希望吃上一个火烧子。不想和邻家姐姐走丢了,我怕,我饿,我哭了。一个烙火烧子的老伯给我一个火烧子,一个卖粽子的大嫂给我一个粽子,他们哄着我,并帮我找到了父亲。现在想来,那给我火烧子给我粽子的人和这拾金不昧的老人一样,都是好人。街镇民风淳朴,街镇好人多。

在街上每天都能看见一个绿衣人,骑车来去匆匆。他是这镇上方圆近百里唯一的邮递员。许多次有人让我帮他们写感谢信,要感谢这位邮递员,就在刚才还来了一个人,说那位邮递员步行半天将他在外地打工儿子汇回的钱送到王岭大山深处他的手中,救了他病中垂危的老伴……是啊,现在还有多少人可以相托付?“康健诊所”有位陈大夫用针灸一针可治顽症咽炎,人称“陈一针”。农技站有位年轻人,业余读书非常多,提笔成文,在许多报刊上都能见到他的名字。街镇上还有个远近闻名的“万能修理铺”,乍一听,猖狂。但当有交往后,才知他的本事确实了得。听说有银行保险柜打不开了,请他去,在工作人员众目睽睽之下,就那么三两下,耍魔术样就被打开了,人称“罗万能”。不过他人品极好,乃君子一个。

街镇故事也有另册,专记坏人坏事的。在街镇广见有人骂人说:“不得好死,像张有财一样,一睡不得起来。”张有财是街镇上人人都知道的一个曾经的“人物”。地头蛇,仗着块儿大有力,欺行霸市,作恶多端。就是这位街镇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一个晚上睡去再没醒来。他死了,人们异口同声:“活该!”

无论怎样,小镇发展日新月异。街镇的建设有了整体规划,商城、菜市、娱乐中心修建井然,让乡下的街镇人也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栽桑养蚕改变产业结构,让街镇人在致富的同时,也享受了田园生活的诗意美;西水东调引水工程的实施,造福了街镇千秋万代……多了,不是一个小文能言尽的。可见可想,这入陕第一街的明天会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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