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近，山河远》给漂泊者的故乡之书

青岛晚报 2022-04-02 06:30 大字

“我是用立体和辩证的眼光来书写故乡的，美与丑，贫穷与良善，愁苦与欢乐，是现实世界的缩小版，但一切书写的落脚点，最后都归结于一种爱——对故乡的爱延伸到对人类的爱。爱的复杂，拎不清也放不下，没有头绪，无法解释，也无法定义。”山东作家周蓬桦最新出版的散文集《故乡近，山河远》，就是挖掘了关于故乡的弥漫心间的情丝。

关于书写“故乡”的思辨

在2020年疫情肆虐的时期，周蓬桦写了一本《沿着河流还乡》，把对故乡的情愫细细地梳理了一遍，“像手持一把熨斗，算是熨平了一个心结”。一年后，感觉意犹未尽，于是就有了这本新书《故乡近，山河远》。“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本向故乡告别的书——告别是为了让精神走得更远，告别之后是历尽沧桑的况味。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轻易书写故乡。如果写，也是一个变形走样的‘故乡’，而非那个现实存在的出生地。”

周蓬桦总结，他的写作一直是沿着两条线索向前行进的，一是故乡风物，二是自然大地。“我相信只要活着，只要写下去，以后还可能会出现新的线索，一旦有了一个新的矿脉，就会停下来挖掘，在泥沙和碎石中淘出黄金。新的文学矿脉当然也是自然而然浮现出来的，而非刻意寻找。”

在他看来，世界上有许多作家，一生都在书写故乡，因为自幼就熟悉故乡的生存套路和文化生态，容易把握分寸，掌握的故事也多。但他极其反对用一种狭隘的眼光浮泛地书写故乡——要么怀念，一切都好；要么批评，啥也不是，一塌糊涂。对于散文家而言，“我们缺少的是拥有博大的悲悯情怀、不抱成见的思维开阔者，缺少具有哲学家包容胸襟与气度的写作——换句话说，我们需要走出狭义的故乡概念，让灵魂融入更加开阔的大地，不负时光与使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爱你能爱的一切。”散文集《故乡近山河远》是他尝试告别“小我”，让灵魂走向开阔的一点努力。

与自然交融的写作

《故乡近，山河远》共分五辑，分别为“闲有滋味，本真生活”“时光太瘦，余生路长”“故乡近，山河远”“人有病，天知否”“还好，没把自己丢了”。周蓬桦用优美灵动的笔墨，描绘了长白山、天祝草原、阿尔山等地的自然之美，回溯并观察了鲁西平原上故土故人的风貌。

这本散文集里的文章，是周蓬桦从普里什文那里获得了启示之后，走出故乡的怪圈，走向大地、森林、河流和草原的感悟。

2011年起，周蓬桦背起行囊，深入到大兴安岭、长白山、呼伦贝尔草原、乌拉盖草原以及额尔古纳河一带，最终选择了以长白山为营地。观察、记录、采访和写作，与山中的劳动者采药人、捕鱼人，猎人的后代成为朋友。出版了《浆果的语言》这部以自然生态为主题的散文集和这部《故乡近，山河远》。还写了两部儿童长篇小说，其中一部是以长白山为故事背景。

在深深的夜晚，周蓬桦时常沿着长白山脚下的河流散步徜徉，望着山顶的一缕拖着尾巴的星光，觉得自己就像一盏微弱的油灯，随时会被山风吹灭，许多新的想法就这样破茧而出。“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自我，那是一个可以和本我对话的灵魂的自我。从此，你会拥有一颗和大地自然水乳交融的大心。”周蓬桦的写作也在此提升。

追求散文的“灵性”

如何让散文写作与众不同，是周蓬桦追求的目标。他认为，散文首先语言要好，干净简洁，素朴流畅，用词精准，带有温度和亮度，而不是词不达意，生硬刻板，毫无文采。其次是主题提炼的独特性，“也就是你切入的视角一定要力求与众不同，写出对事物的另类解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灵性气息”。“我觉得这一点非常重要。让你的每一行字都沾染上灵性与神性，看到灵魂，看到血性，看到幽微，看到情怀，看到狂野的想象力。概括来说，我心目中的好散文，具备以下元素：思想、语言表达、整体信息量，气韵、情绪、氛围、感觉等等。”

“我们知道，人这一生是多么短暂而渺小，在浩瀚的宇宙面前不过是一粒尘埃。一个散文写作者，如果你不能觉悟到这一点，又如何能够写出具有大气象的文字来呢？”周蓬桦总结，“我理解的灵性，是接通天地万物的‘神来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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