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之州,诚信之光

□倪贤秀

一天中午,我路过火车站站前广场,正午的阳光暖融融,闲适而惬意。孰料,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迎面而来,拦住了去路,二人衣衫褴褛、憔悴焦灼。

男子有四十多岁,操着一口浓重的山东口音。面对我诧异的目光,他低头迟疑半晌,低沉地喊了声:“大姐……”

我的年龄比他小,这种称呼如何担当得起呢?不用说,他们定是遇到了难事。果然那女人期期艾艾地开口了:“大姐,行行好,我们是带孩子从山东德州到这儿来看病的,火车上钱被偷了,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大姐一看就是个善人,能不能帮帮我们,我替孩子谢谢您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个小孩,估计只有一两岁,骨瘦如柴,像只瘦弱可怜的小猫蜷缩着。我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女人见我犹豫赶紧开腔:“大姐您若有钱帮两张车票,没钱随便给个三块五块,给孩子买点吃的,我们也不嫌少。”话说到这份上,不得不伸手掏钱包了。但正在此时,一个路人擦肩而过,递来一个诡秘的眼神,并摇摇头又摆摆手。不禁又有些游移不定了,那种种戏弄善良的骗局和陷阱此刻仿佛一一闪现在眼前,自己差点因一念之仁成了上当受骗者了。于是硬起心肠,冷若冰霜地拒绝:“对不起,没钱,帮不了!”慌慌张张地几乎是夺路而逃,留下夫妻俩失望地怔在那儿。

成功地“逃脱”,我却不感到欣喜,心里反而说不出种什么滋味,既沉甸甸又空落落的。远远观察着他们,他们似乎也习以为常,呆了一会儿,又去寻找新的目标。这回他们找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做出与刚才一模一样的表情。不同的是老人很爽快地递过去十块钱,夫妻俩千恩万谢,老人只是摆了摆手。

见老人正朝我走过来,下意识地迎上去,说明了刚才的疑虑与担心,善意地提醒老人可别“上当”。老人一笑置之慢慢地说:“现在社会发展了,大伙儿对帮助他人热情可高呢。其实我昨天就打这儿过,听车站的工作人员说,他们的遭遇确实是很可怜、很困难,孩子有病没法治,连饭都吃不上,这是真的!已经有很多人慷慨解囊,他们筹齐路费就可以回家了。其实雷锋精神的真谛就是全心全意地帮助别人,而不要有太多顾虑,何况就算是欺骗,十块钱也算不了什么。但现在有些人不知怎么了,心又硬又冷,都不相信他们。其实谁没个困难的时候,大家都热心帮一把,可以让他们渡过难关啊!很多熟视无睹、冷漠处之的人还要指责他们欺骗,嘲笑别人的善良是上当,其实不过是掩饰他们自私自利、毫无同情心的借口罢了……”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终于鼓起勇气掏出了一百块钱给他们。夫妻俩千恩万谢,非要我留下姓名、地址,说是回去后一定会寄钱还给我。我只是摆摆手。

回到单位,同事们纷纷摇头,说我一定是受骗了。我说他们还记了姓名地址,也许……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我,让我也没有信心了。时间一天天过去,起先还有人问钱寄来了没,我只是沮丧地摇头。最后,没有人问了,连我都淡忘了这件事。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一名邮递员在楼下喊我,说有汇款。我大声问哪儿寄来的,邮递员说是德州的,说是还路费的。本来喧哗的办公室突然一片寂静,同事们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我。我挥舞着汇款单,由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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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山东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