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的歌

□张秀峰

我站在二楼教室的讲台上,目光扫视着教室的每个角落。正在进行着一场考试,学生们或奋笔疾书,或苦思冥想。窗外香樟树硕大的树冠触摸着窗玻璃,风吹过时发出“哗哗”的声音。这是多么熟悉的情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间想起,前年所带的高三毕业班的教室就在三楼的同样位置。

那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语文晚自习,教室里安静得似乎能听见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已是五月下旬,天气酷热难耐,有些学生的额头上布满密密的汗珠,但依然纹丝不动。我有感于此,拿出纸笔写下心中的感动:“夜幕掩映着淙淙的白水江/消融了风过竹叶的声响/低吟几句诗/和着孩子们的读书演算/静思默想/冲刺前的安静/化作胸有成竹的力量/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前进……”时间流逝,校园的上空飘着离别的歌,是的,“一中,带不走的只有你”。忘不了军训时教官一口山东话,忘不了与舍友的一次促膝夜谈；记得努力后取得好成绩的欣喜,记得老师在同学面前点名表扬的情景；还会想起老班一次语重心长的谈话,还会想起艺体节表演赢得校友们的热烈掌声……

开毕业晚会时,许多同学哭了,对师长的感恩,对同学的不舍,化作一颗颗热泪。“我不想,不想长大!”但走过花季雨季,站在十八岁的路口,每个人都需要勇敢面对未来。第二天拍毕业合影,学生竞相邀请代课老师到自己班上,拍完集体照后又拍散照,在钟楼下,在静湖九曲桥上,在图书馆前,在文化墙边……似乎想把每一处美景都带走,带到梦想开花的地方。每逢此时,我都愿意用心中的诗句写下祝福来:“一场临别前的盛宴/穿起毕业班服如/花般集合/一个都不能少,扬起/低垂的眉,伤感的心/要灿烂/要华丽/前排是敬爱的师长/中间是青春的女生/后排是阳光的男儿/目光如炬,照亮前方的路/山美,水美,前路美……”

“老师,能交卷了吗?”我一看时间,离考试终了不到十分钟,就说可以。学生陆陆续续走上来交卷,我快速浏览了一下,发现有一位学生的试卷,卷面整洁,书写工整,仿佛涓涓细流。“一年高考三年抓”,如果没有点滴的积累,没有不懈的坚持,没有专注的投入,哪有考场上会心的微笑,哪有成功后的喜悦。记得有一次高考期间走过考点,看见等待的家长,不由写下:“高考进行中/考场外的父母望穿秋水/焦急的心情如潮头/一浪高过一浪/牵挂的线,游丝般/缠绕/那头的风筝/也许一马平川/也许要飞越高山险阻/一场关乎未来的考试/在心里焚几柱高香/袅袅的烟落时/希望有一只,轻盈的/蝴蝶落在/芳香的草丛里/落在父母的眼波里……”

离开教室时,我走到窗前关窗户,放眼望去,校园石径两旁的香樟树,枝枝相交,叶叶覆盖。“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希望每一个学生都能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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