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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真 求善 求美 知名作家、编剧瞿旋访谈

日照日报 2020-05-17 06:24 大字

全媒体记者 徐晓清

人物简介

瞿旋,山东日照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学创作一级。当过工人,市艺术馆、市文艺创作室创作员,曾任市文联《金海岸》杂志执行主编,市作协副主席、秘书长。山东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山东省作协军事创作委员会副主任。

【主要创作成绩】

文学创作———

在《中国作家》杂志先后发表并由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惊天动地》《大改制》。出版长篇小说《侦察连》《武训大传》,长篇报告文学《苦门里走出的博士兄弟》。在省级以上文学杂志发表中篇小说《路就在脚下》《海上的风》《大势低迷》《大势震荡》等数部(篇)中短篇小说。出版中短篇小说集《海上的风》。共计三百余万字。

其中,《苦门里走出的博士兄弟》《武训大传》《侦察连》先后获得齐鲁文学奖、山东省精品工程奖、山东省泰山文艺奖。其中《武训大传》获双奖。《海上的风》获山东省工业题材中篇小说二等奖。

《侦察连》《武训大传》被影视公司购买了影视版权。

影视作品创作———

担任编剧和制片人的电视剧《港上的风》,剧本在《影视文学》上发表,并在中央电视台和山东电视台播出,获山东省优秀电视剧奖。

主创并合作编剧的长篇电视剧《民兵康宝》《大刀记》《我叫苗金花》《胜利日》等。

已签约并正在创作的电视剧有《大唐盛世》《傲长安》等。

剧本创作三百余万字。

四十多年前的日照,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农业县,跟多数北方县城一样,那时的日照不光经济落后,人们的思想观念也相对保守。但即便在这样的土壤里,不少日照青年对文学等的艺术追求却炙热虔诚,也都有过“作家梦”,这其中,就包括瞿旋。

幸运的是,他的作家梦比较早就实现了,且较早赢得了一定名气。

跟很多潜心文学创作的作家不同,瞿旋似乎比较随性。他爱好广泛,似乎一直是“玩”着创作的。年轻的时候,他狂热过小提琴、口琴、电子琴等乐器,喜欢美术、打篮球、乒乓球。之后经过商,当过编辑,是中国早期的股民。更喜欢旅游。直到年近半百,瞿旋又转而投身影视编剧,且极快就为业界接纳。近十年来,他参与编剧或主创了数部影视作品,其中,《大刀记》被央视、数个省级卫视反复播放,影响力广泛。这被不少熟悉他的朋友戏称为“名利双收”。

因此,有人将瞿旋视为才子型作家。了解瞿旋的人,也对他追求公平、不谄媚、乐于助人的品格印象深刻。

瞿旋为人直率真诚,少世俗之气,有一些特立独行的气质。

这些,对一个作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让我们走近瞿旋,了解他———

记者:您的文学之路,是怎么样的?

瞿旋:我从小成长在一个机关大院里,在小学的时候,就带领院子里的小兄弟们种蓖麻、卖牙膏皮等杂物,用攒下的钱筹办了一个图书室。规模比学校的大。父母也给我们定了少年报刊,早就养成了阅读习惯。涛雒街上有个小小的新华书店,我们更是那里的熟客。中小学的时候,就阅读了《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古典文学,以及《林海雪原》《青春之歌》等大量的红色文学。“文革”后读了不少外国名著。还是在“文革”时期,我捡到一本被人撕了一半的《中国作家小传》,看后才知道还有作家这个职业。高中时在作文本上写了第一篇小说,老师给我打了75分,现在我还留着这个作文本。参加工作后进入印刷厂,县文化馆办了一个杂志《日照文艺》,我投了一篇散文和一首诗歌。当时的编辑千挑万挑,两篇都用了。诗歌让我用了笔名。后来日照有了县报,发了我的短篇小说《拉筰》。正式意义的发表,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当时较有影响的大型文学杂志《柳泉》上,头条发表了中篇小说《路就在脚下》。省出版社推荐我参加了中国第一届鲁迅文学院的考试。上海电影制片厂来函商量搞电影。当时我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稀里糊涂地浪费了很多机会。总之,是不知不觉、随性率意地走在创作道路上的。

记者:文学给您的人生带来什么影响?

瞿旋:这个问题是最不能量化的。大半生过来,尽管干了不少事情,有过多种角色,但细细辨析,我想,从精神结构上讲,怎么也脱不了文学的影响吧?不论是文学化了的生命,还是生命中勾兑了文学,都有道理。要是说生命是五彩的,但文学的色彩在其中还是很醒目的。

记者:您爱好那么多,经历较为丰富,是被什么吸引?这当中又收获了什么?

瞿旋:我似乎从来没做过这样理性的判断。起码我认为,所有的经历似乎都是率性而为,是一个自然被吸引,尔后自然选择的过程,没有十分刻意。比如我年轻时爱好音乐、体育,只不过是生理需求的外延。再说经商、炒股,也从没当成是一种事业去干。只觉得当时“下海”很热,有必要尝试一下,就下去了。等觉得不好玩了,就上岸了。炒股也是如此。在当下时代,一个人如果没有资本意识,总觉得是一种缺憾,所以就“投入”了。或许已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输赢不像人们想象得那么严重。就算文学创作,我也缺少刻意的虔诚。经常三心二意,从没写得昏天黑地,看别人“拼命”创作的经历,就觉得像天方夜谭一样奇怪。但对于所谓的“事业心”而言,这肯定是一个短板。但于我而言,天性如此,不好改变也不想改变。

至于我从经历中收获了什么,作为过来人,我想说的是,虽然有时候会“吹牛”,说些“大话”,但我真没有用金钱、地位、声誉作为价值尺度去衡量的想法。我只能说我收获的就是经历,经历就是最实在的价值。可要是话说到家,在大的时空中,人的价值到底有几何?天知道。

记者:以您自身体会,谈谈文学创作与生活体验的关联。

瞿旋:当然,无论何种经历,对于文学来说都是有用的。所谓体验生活,本质上讲,还真不是主观的组织化了的行为,其实就在你日常的生活之中。只要有心,它们就能被“美学”化,就成了艺术。其实不管是人情世事,自然景物还是历史演化,都有自己固有的形态、规律,但在艺术创作上,它们真的被我们赋予了太多的主观色彩,所产生的多是被异化了的产品。就像一块草坪,你给它诗歌,给它浪漫,可一旦真的去拥抱它,就会受到里边蚊虫的惩罚,一点也不浪漫。它可以成为我们的寄情之物,但只有在真实和美学中间找到平衡,才能尽可能地接近艺术真谛。艺术家应该首先明白,人类的自作多情、装腔作势,一直是“上帝”的笑柄。

记者:不少作家成名之后,很难再出“名作”,这是怎么回事?“江郎才尽”的背后,您认为是什么东西在决定作家创作生命的“生死”?

瞿旋:没出名之前,是仰视着标的去创作的,虔诚、清醒、小心翼翼、兢兢业业,怎能写不好作品?成名之后,似乎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是俯视着标的去写作的。矜持、高傲、做作。失去了生命的本真,自然也会失去艺术的本真。有许多生理特质本来很优秀的作家,成名以后,作品似乎越发追求高级,追求成熟。作品成了一块密不透风的胶皮,没了生活的、艺术的张力,总想居高临下地教导这个世界什么,也就失去了成名作的优长。若等逐渐回过味来,无奈生理年龄、创作精力、热情回不去了,时代更回不去了。所以,“江郎才尽”几乎成了共律。这与我们的文化环境也有关系。当然也不乏艺术之树长青的作家。他们应是榜样。

记者:黑格尔说过,存在就是合理的。您如何理解文学这种事物存在的合理性?

瞿旋:除了众所周知的功能外,文学本质上是一种话语权。只不过是艺术化了的话语权。人人都想说话,都想表达。这是生命的需求。所以说,有生命就有文学的需求。政治家用报告、演讲、文件、著作说话;企业家用商品说话;作家就用作品说话。作家的所有作品里,都有自己生命意志的影子。作家可以通过艺术形式,让他的生命意志在时间上延续得更久,空间上扩展得更广。作家这个职业就有了独特的魅力。

从这个意义上看,只要人们的表达欲望存在,文学就会存在。

记者:有人说“文学已死”,这话很吓人。您如何看待当下文学态势?

瞿旋:这句话我很早就呼应过,但应该是“传统文学已死”。

它的前提就是“传统哲学已死”。因为传统哲学是蒙昧时代的产物。当人们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宇宙是什么,精神、物质的关系是什么的时候,产生诸多的哲学叩问是合理的。可当我们站在电子时代的高地上回望,小到微观的生命基因,大到宏观的大物理环境,几乎已全面通透的时候,所有那些貌似高深的玄学就几乎失去了意义。此时人类的学问就非常简单,就是人类和大自然的关系———人类要认识自己,寻找一条人与万物和谐的共存方式———那就是真、善、美。此时把学问体系复杂化,就是一种矫情,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个前提下,再加人们的生存速度、思维速度都在几何级数地提升,生理、生命特质都在发生变化,就更需要真实简捷的阅读,甚至简单到“荧屏阅读”。人们已不需要冒似哲人的故作高深的絮叨。这样,传统文学的根基就已经坍塌。

再从形式上讲,媒体形态的变化,刻石、竹简、纸张,本就是一步步变化过来的。每一次变革都是一次革命。纸张也是农业文明的产物,在工业文明尤其是电子信息时代,它被取代是必然的。

我多年前就说过一个观点,当前文学变革的意义,甚至不亚于白话文对文言文的那场革命。电媒阅读、读图阅读,与纸媒阅读肯定是不一样的。作品形态必然要发生变革。所以,以后新文学会产生,传统文学会死亡,电媒取代纸媒势不可挡。纸媒只能在博物馆里留住,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记者:投身编剧之后,您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瞿旋:我个人早就认为,在电子时代,一个写作者不向荧屏靠拢,并非好事。电子时代转型的标志就是驾驭荧屏。不仅在于它会让你的作品通过荧屏广泛地走入读者、观众,还在于它的语言、结构、情节、内涵等文学要素更接近于时代的本质。即便你坚持传统的纸媒创作,但影视作品的样式,对传统文本的革命,也有借鉴意义。

当然,鉴于影视剧的工业属性,与所谓传统的文学意义会有冲突,但那是另一个问题。好的影视剧的文学性,一点也不亚于甚至会超过小说等作品样式。并且以后会成为常态。

记者:您最近读了哪些书?有什么创作计划?

瞿旋:最近新读或重读了彼得·汉德克、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克劳德·西蒙、莫言、残雪等的部分作品。他们的创作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以“变态”于常态的情境贴近着人性的本相。对时空、对声光色、对静物活物,都有一种近似病态的敏感。作品多是从天性里抡洒出来的吟唱或者吼喊。他们都是天才。

最近,我除了要完成签约的电视剧本的创作,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写完、写好《母亲》这部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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