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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济南 终点:武汉一个山东小伙的志愿之旅

济南时报 2020-03-06 14:10 大字

肖皓源在武汉 受访者供图

肖皓源的逆行之路是从2月3日开始的。

在济南西站广场溜达七八个小时后,面对一拨又一拨身穿隔离服、戴口罩的防疫人员,肖皓源在进站口被测量了不下60遍体温,“太严格了!我看出来了,他们就差直接说不想让我坐火车了。”

终于踏上月台,一名警察又跟上来反复说:“想好了吗?你这一路上少不了这样,我还是觉得你别去了……”

肖皓源要去的是武汉。彼时,新冠肺炎疫情正在急速蔓延,武汉无疑是风暴眼。

“我是山东人,我是大学生,我要去武汉做志愿者,我要到最需要我的地方去……”肖皓源反复解释,他还把打印出来的武汉志愿者招募登记表拿出来。自从考上大学后,他就把户口迁移到武汉,连身份证也是武汉的。

就这样,他一路向西南奔去,开启了一个人的逆行之路。

“是我履行誓言的时候了”

这次逆行的酝酿始于1月23日(腊月二十九)。

那一天,肖皓源发了一条朋友圈:“我来自山东,我是一名武汉大学生,武汉是我的第二故乡,我给武汉加油。武汉,我们挺你!虽然我身在异地,但一直牵挂着你,我们心向光明,永不畏惧!共度时艰!”

这样的感慨源自一篇名为《我是一名武汉大学生》的文章,其中写道:“长江桥、东湖水,热干面、小龙虾。我心心念念的第二故乡。昨天夜里,看见新闻——武汉全市交通停运,离汉通道暂时关闭,通俗来说武汉封城了……”只读了个开头,肖皓源的心就被触动了:“那里有我的美好回忆。武汉,是我的第二故乡。”

肖皓源,祖籍山东滨州,就读于武汉传媒学院,大二。“学校放假早,1月8日我去了北京,12日回到山东老家。回来后,我一直关注着武汉的疫情发展。”

1月28日,肖皓源填报了武汉志愿者招募登记表,在专业医护志愿服务队、便民服务志愿服务队、秩序维护志愿服务队、心理疏导志愿服务队4个选项中,他选择了秩序维护志愿服务队。在登记表中,他除了表明自己大学生的身份,还特意说明“习武多年,身体健康,有一定医疗知识,可以承担长时间高强度工作”。

逆行武汉,为第二故乡作贡献。对于这个决定,肖皓源说:“这次疫情中,曾经照顾我关心我的医护工作者感染了,曾经一起外拍带我飞的摄友感染了……我的内心无比悲痛。他们一个又一个倒下,现在是我履行誓言的时候了,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我愿用生命实现它。”“我告诉自己要更勇敢”

2月6日,肖皓源穿行在武汉的街头,独自办好了所有手续,如愿成为武汉市第三医院的志愿者。“我没要医院分配的公寓,留给更有需要的人吧,我不想过多占用武汉的资源。”为了节省时间,他在首义院区附近租了间房子。

2月9日,因为隔离防护服短缺,他只戴着口罩和普通防护服工作。为安装从上海援助来的核酸检测仪,肖皓源和几名医生一起,穿过发热科的病毒污染区运送仪器。

最初的日子,肖皓源对武汉疫情的严重性没有太深感受,“空荡荡的街上没有人,大家要么在医院,要么在家里。在疫情最严重的地方,我倒没有感觉有什么特别。”

直到2月10日那天,他结束一天志愿服务返回租住的小区,赫然看到单元门前摆放了6个花圈,“一开始我以为是哪位不幸去世了,人们送来6个花圈。后来凑近一看原来是6个人、一人一个。这太让我震惊了。”

肖皓源说:“武汉市第三医院有首义、光谷两个院区,光谷院区是第一批定点医院。”2月14日,首义院区正式成为疫情定点医院,“院里召开了决战大会。会后,科室的曾主任说‘只要能安排下1000张床位,咱们拼了’。那几天,我听到医生们最多的话是\‘这场战疫我们肯定会胜利’,没有人退缩。”

2月16日,在光谷院区的物资、人员回流支持下,首义院区迎来20名轻症患者。肖皓源来不及更换防护服,只戴着口罩就参加了志愿服务,“为保证不被感染,我严格按照与患者保持1.5米的距离进行了志愿服务。”

2月17日,肖皓源以志愿者的身份奔赴火神山建设基地,此后他主要的志愿服务工作就是:维护就诊秩序;为病患者充当导医;在安全区和病毒感染区的红线前值班;承接和运输来自全国各地的医疗和生活援助物品……

“对我来说,疫情也是一次人生的考验。每当怯懦时,看着医护人员坚定的眼神,我就告诉自己要更勇敢。每次疲惫时,看到医院的病患者,我就知道自己要更努力。参加抗击疫情是给自己最好的成长礼!”肖皓源坦言,“通过这次志愿服务,自己感受成长得特别快。”“我对生命本质有了新认识”

看着每天有那么多病患者穿行在生命线上,几天后甚至数小时后,就要接受死亡或者新生的宣判,这让肖皓源对医护人员的无私奉献有了更新更全的认识,对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有了更新更全的理解。“医护人员最大的危险是给病患者插管,因为不是所有病房都是负压的,插管时要切开病人的喉咙,就意味着充满病毒的体液,可能会大量喷射而出,稍不留神就会被感染……如果医护人员的内心没有大爱,谁会上前?”

看着医生奋战在抗击疫情的一线,肖皓源敬意油然而生,“我发现,其实医生不是吃得不好,而是不能吃得好。他们要减少离开病房的次数,用来节约宝贵的防护服,所以一线医护人员不是吃泡面就是压缩饼干蘸水。志愿者和二线医护人员的饮食稍好些,但也只是盒饭。”

肖皓源在接受新时报记者的采访中,讲起了让他难忘的一幕:最初的那些日子里,很多重症患者收治入院,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偶尔醒来也是无力地不言不语,“临终前这些患者会异常亢奋,睁着眼睛,握住医生的手大喊‘大夫,你救救我’。”

如今,越来越多的患者经过治疗痊愈,他们握住医生的手时,口罩也无法遮盖住他们发自肺腑的笑声。

肖皓源说,“我对生命的本质有了新认识。财富、地位什么的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健康才是生命最宝贵的财富。死亡不会因为你有钱,就绕开你走!”“我感觉胜利就要到来了”

随着疫情的变化,肖皓源的生活也在变化,“路口、社区都是志愿者,出门就会被要求测量体温,要求办理通行证。统一配送食品,每天都定时定量送来;水、电、网线等交费都可以延期……我感觉胜利就要到来了。”

在肖皓源服务的武汉市第三医院,正有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志愿者逆行而来,不过他们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队、一群群。“有医疗专业背景的大学生,会选择到各定点医院志愿服务。没有这个专业背景,或者像我这样来到医院维护医疗秩序,或者深入到社区为居民提供各种便民服务。”

3月3日,一直没有离开武汉市第三医院的肖皓源,遇到了来自临沂人民医院的医疗援助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是肖皓源开启一个人的逆行之后,第一次遇到故乡人,他逮住医疗队的王主任合了一个影。

“志愿服务了这么长时间,我连一个医生也不认识,大家都戴着口罩。也许有一天摘下口罩来,我们反而会感觉到一点儿陌生。”

但是肖皓源相信:大家的心会很近!就像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所有人都按下了生活的暂停键,我们心中只有祖国这一个“我”,“即使再大的困难我也依旧会迎难而上,因为那是我们共同的约定——这场‘战疫’必须全胜!”

肖皓源对武大的樱花格外钟情。大年初一那天,面对汹涌而至的疫情,仍身在山东的肖皓源说:“待樱花盛开之时,武汉,我要娶你。”无论疫情多么严重,他对武汉的爱始终不变。

2月5日,已逆行至武汉的他说:“朋友们,樱花开放之时,我在武汉等你们。”他认为这场疫情将很快过去。

2月29日,他说:“今年的樱花是赶不上了。”经过洗礼之后,明年的樱花会更美。

(新时报记者昀勍 刘玉乐) “码”上看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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