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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里的树张金兰

东昌时讯 2019-10-22 08:23 大字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棵关系亲密的树,它和美好的童年有关,它和温馨的亲情有关。山东聊城张金兰

下班回到家,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袋子红枣,光鲜饱满。问询,他说是他农村的二弟托人带来的。拿起一个,他的“洗洗再吃”的话音未落,我已放进了嘴里,清脆甘甜,可口可心。边吃边对他说,从前我家院子里也有一棵枣树。

思绪就像影片回放,迅速拉回到童年的时光,那棵老枣树穿越时空映入脑海,遥远而又清晰。

华北平原上有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小村庄里有一个平常的小院子,小院子里有一棵有年头的老枣树,我就出生在这里。老枣树比我大。我刚会爬的时候,那年秋天,母亲和伯母打枣,我在枣树下爬,我抓起一个枣囫囵着放进嘴里,枣滚进我的喉咙,我被噎得脸都青了,母亲吓得手足无措,是伯母伸进手去把枣扣了出来。这件事,母亲给我说过很多次,每次说起她都是很后怕的样子。母亲去世后,再也没人给我提起这件事。

后来记事了,记忆中,每年的夏天,繁茂葱郁的老枣树就结满了小青枣,我常常仰望着枣树,盼着那些小青枣快快长,长大变红。初秋,枣蒂处刚有了一点细小的红圈,我们叫红眼圈,馋嘴的我就迫不及待地摘了吃,母亲看见就阻止,但顽皮的我不听,总是偷偷地摘。初秋,有的枣全红了,有的枣红一半绿一半。我爬上墙头屋顶,挑红透了的摘,摘满衣兜,带去学校吃,还分给要好的朋友。有一次,我爬上猪圈摘枣,把猪圈踩踏了,我从猪圈顶漏到猪圈里,虽没摔着,但那头嗷嗷叫的大猪把我吓得哇哇哭,后来是一位堂叔把我抱了出去。中秋,树上的枣大部分红了,该打枣了,母亲举着长杆打枣,哗啦啦的枣掉到地上,滚得满院子都是,我和堂姐堂妹们拾枣,枣噼里啪啦砸在我们头上背上,我们咯咯笑着。母亲把枣晒干,存放,等过年的时候蒸花糕。各种造型的花糕,上面粒粒红枣,再点上几点鲜艳的洋红,嫣然百媚,喜气盈盈,浓浓的年味。

那时候物质匮乏,我把枣当零食吃,是那一树红枣解了一个小丫头的馋。

老屋早已易主,我亦好几年没回老家了,不知道那棵老枣树尙安在否?

童年往事大都已模糊,但那棵老枣树永远活在我的生命里。某时,某地,某物,总会不经意地勾起我对老枣树的回忆。但每每忆起,我都不愿意往深处再多想,我都会强令我的思绪停止,因为想起枣树我就会想起我早逝的母亲。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棵关系亲密的树,它和美好的童年有关,它和温馨的亲情有关。他就常常向我提起他小时候的一棵老柳树,它根植在池塘边,而粗长的树干歪斜地伸向了池塘中央,他常常爬上那棵老柳树骑在树上打颤悠,如果不慎就会掉入池塘。村人见了,都会喝令他下来,可他不听。等人家把他父亲叫来,他才快着爬下来。但他父亲离开后,他又爬了上去。冬天,棉裤爬树爬得露出了棉絮,寒冷的冬夜,他躺在热被窝里,慈祥的奶奶在煤油灯下给他细细缝补棉裤。那棵老柳树陪伴他度过了快乐的童年。现在,他说,其实那是很危险的,如果从树上掉入池塘就会淹死,特别是冬天结了一层冰的时候,掉下去掉入冰窟里,救都救不上来,可那个时候那个年纪一点也没想到危险也不觉得害怕。如今,那个池塘已经干涸,那棵老柳树亦早已不存在了,但每次回老家经过那个池塘的时候,他都会一往情深地说,这里从前有一棵歪着长的老柳树。

朋友,你的生命里也一定有这样一棵树吧,它也许长在你家门前,暮色四合炊烟袅袅里母亲站在那棵树下可着嗓门唤你回家吃饭。它也许长在你家田间地头,父亲抚摸着你的头说,等你长大了,树也长成了,砍倒给你盖房娶媳妇。它也许长在村首,你每次归来,尚未进村,远远地望到那棵高大的树,你顿觉踏实安然。它也许长在村中央的那口井旁,炎热的夏日中午,你和你的小伙伴们在树下围着二大爷,他的戏匣子里单田芳粗啦啦的嗓子说:“哗啦啦,马踏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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