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大医王德昌
王德昌教授在淄博参加2019鲁中地区鼻整形实战技术高峰论坛他是上世纪60年代初期的医学本科人才,一毕业就扎根于临床一线,亲自参与并见证了近半个世纪的烧伤整形行业嬗变。
他是我国著名烧伤医学专家,在罕见疑难重症烧伤患者抢救中无数次创造“生命奇迹”,在三度烧伤面积大于90%合并吸入性损伤的临床救治研究及烧伤后淋巴循环系统病理变化的实验研究方面达到国际领先水平。2010年获中华医学会烧伤外科专业最高奖励——中国烧伤医学终身成就奖。
他用深厚的专业造诣、对患者感同身受的悲悯,与对行业发展的担当精神,成就了新历史时期的大医风范。
大医之始
上世纪60年代初,王德昌从山东医学院医疗系本科毕业。70年代初响应国家“用钢铁带动工业生产”的号召,进入莱芜钢铁厂职工医院,成为钢铁一线的有力守护者。当时的莱芜钢铁厂是山东省最大的钢铁基地,因长期与钢水、燃料等打交道,职工医院接诊的烧伤患者很多,王德昌因此得以在实践中迅速成长。
1974年,莱芜钢铁厂工人亓某被柴油烧伤,烧伤总面积达96%,三度烧伤面积达78%。伤情凶险,生命危在旦夕,为尽全力抢救患者,医院从北京请来权威专家、烧伤整形院士盛志勇,王德昌作为莱钢医院住院医师,有幸参加了这次抢救。两个多月间,他昼夜不离病房,细心观察患者病情,认真做好学习与配合工作,患者最终成功获救,成为山东省成功抢救的三度烧伤面积大于70%特重烧伤病例第一人。该事迹被山东省广播电台、《大众日报》等媒体广为报道。王德昌据此主笔撰写了2万字的经验总结文章,发表于1975年2月出版的《山东医药》。
这次事件中,王德昌崭露出的过硬专业素质及扎实医风,被前辈们看在眼里。第二年春天,医院将仅有的一个北京积水潭医院烧伤整形科进修名额给了他,王德昌就这样来到北京,师从汪昌业、孙永华、曹大鑫、张明良、沈祖尧等多位名师,开启了对烧伤整形领域更进一步的临床探索。
8个多月的进修学习,他翻完了科室资料库中所有的文献,光笔记就记了上千页。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他还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学习外科基本知识。这种刻苦钻研、虚心学习的精神,得到北京积水潭医院和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同道们的高度称赞。
学成归来后,王德昌很快在圈内小有名气,省内其他医院有了严重烧伤患者,也纷纷请他会诊。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烧伤外科大部分还未从普通外科专业中独立,专业人员匮乏,成批或大面积烧伤患者抢救十分困难,由此,山东省十几位烧伤专业医师自发成立“山东省烧伤游击队”,哪里发生烧伤事件,就奔赴哪里。王德昌是当时“烧伤游击队”的主要成员,多次受命奔赴其他地市参加会诊、抢救和手术,救治范围覆盖整个齐鲁大地,所到之处不仅救治伤员,还指导当地医院组建烧烫伤专业学科。
1977年,王德昌在山东省立医院参与并成功救回全省第一例、全国第七例三度烧伤面积90%,烧伤总面积95%的二甲苯烧伤患者,获首届全国医药卫生科技大会先进集体奖；1977至1978年,参加指导并抢救枣庄3批矿井下煤尘燃爆伤共23例；1987年至2008年,参加并成功抢救7例三度烧伤面积大于90%合并吸入性损伤病例,其中一名患者总烧伤面积100%、三度烧伤面积94%。
这些大面积特重烧伤患者的成功抢救,大大提高了山东省严重烧伤患者的治疗水平和地位。
大医之路
在一次又一次烧烫伤事件的奔走救治中,王德昌深刻感受到个人力量的微薄,因此,精进技术之余,他一直在致力于经验的总结与传递。
山东枣庄煤尘燃爆伤员救治期间,王德昌发现煤尘爆炸伤虽与瓦斯爆炸伤都是烧、冲、吸为致伤因素的复合伤,但某些临床变化有其特殊性,如:早期谵语、大声喊叫、嗜睡等神经、精神症状,暂时性的白细胞总数下降,早期高血压、肌肉震颤和阵发性肌痉挛等,这些发现为以后抢救成批矿井下煤尘爆炸伤提供了借鉴,相关文章发表在《中华外科杂志》,并获1989年山东省自然科学优秀学术成果二等奖。
这一时期,王德昌通过临床观察,在国内首次提出“不适当的全身浸浴是诱发烧伤致死性脓毒症的另一途径”,相关论文在1985年首届中美国际烧伤会议交流并发表于1986年《中华整形烧伤外科杂志》；通过对大宗病例研究,发现高压电烧伤后半个月内血清谷氨酸丙酮酸转氨酶(GPT)明显升高,可作为烧伤后是否有骨骼肌坏死及相关手术处理的依据。此成果获得1987年山东省自然科学优秀学术成果二等奖；通过对83例严重烧伤患者临床研究,提出“输入过量中分子右旋糖酐扩容治疗烧伤休克会引起水肿回收期延长”的观点,并提出中分子右旋糖酐休克期合理用量为:成人不超过1500毫升,儿童100毫升/每岁以下。相关论文在第三届中美国际烧伤会议交流,并在《中华医学杂志》等刊物发表。
1999年,王德昌完成了对中国成人102个部位和儿童34个部位全层皮肤厚度,表皮厚度的测量,并对上述各部位细胞层次排列、真皮结缔组织、皮肤附属器官等组织学方面进行了详尽的研究,且利用300余幅彩图予以展示。该成果已出版专著,盛志勇院士写序予以鼓励。
1998年至2002年,王德昌完成了对重组人生长激素在特重烧伤的临床及实验研究,在国内首次提出特重烧伤患者伤后生长激素水平的动态变化,从而提出临床应用重组人生长激素的合理用药时机。
传统深度烧伤创面处理一般为切痂、削痂两种方法,都有较强局限性,王德昌结合临床经验,创新提出磨痂术的思路,实现了创面愈合快、瘢痕轻、方法简便等优点,得到北京积水潭医院烧伤科常致德和第二军医大学陈玉林等专家的支持和肯定。该方法经审批正式纳入中华医学会2004年出版的《临床技术操作规范》,成为与切痂术、削痂术并列的烧伤外科早期处理深度创面的三大手术方法之一,目前仍是较为成熟和普遍的深二度烧伤创面应用技术。
三度烧伤面积大于90%合并吸入性损伤患者,是烧伤外科临床救治的最难点,王德昌及其团队,历经27年完成了山东省重点科研项目“成功救治三度烧伤面积≥90%合并吸入性损伤患者的临床研究”,共救治成功此类患者12例。盛志勇院士称:“有必要总结经验和教训,以传授其他烧伤工作者,使我国烧伤治疗在广大地区获得超国际的高水平。”国际烧伤杂志Burns收到该成果论文后评议:“有12例三度烧伤面积≥90%救治成功,是一项令人瞩目的成就。”
因烧伤与淋巴循环系统关系研究涉足者极少,王德昌主动承担了山东省博士基金课题“烧伤后淋巴循环的研究”,相关论文部分被SCI收录以及在《中华烧伤杂志》等国内核心期刊刊登。
一个个极具挑战的科研课题,一篇篇含金量极高的学术论文,一项项饱含血汗的创新技术……都是一位烧伤整形专家几十年如一日心系苍生、精医为民的见证。
大医之范
“处世言行正,为医德才称”,一位山东省著名书法家的赠言,生动勾画了医者王德昌的毕生形象。
了解医院的人都知道,烧伤整形行业整日面对的是患者的满身疮痍、感染、痛苦、呻吟,环境脏乱差不说,工资待遇也在外科中处于低水平。但身为一名自幼受齐鲁文化和儒家思想熏陶的山东人,王德昌骨子里流淌着忠诚踏实的基因,“一日为烧伤医,终生为烧伤医!”从成功救治第一例特重烧伤病人的那一天,他对烧伤病人的牵挂,对烧伤专业的担当已开始成为一种下意识。此后40多年,他在临床工作中苦练内功,一心一意为患者着想,为行业发展着想,堪称无愧于天地。
作为山东省烧伤外科学术带头人,王德昌教授本人可谓科研成果累累,获山东省科技进步二等奖2项、三等奖4项,中华医学会科技进步三等奖1项,山东省自然科学优秀学术成果二等奖2项,山东省医学科技成果奖2项。撰写论文80余篇,主编专著2部,副主编3部,参编2部,审校译著1部。
但他深知,医学对人的持久造福,需要众人之力,传承之力。因此,在精进技术之余,他把青年医师成长列为促进烧伤医学专业发展的重要责任。
1996年,他成功申请山东医科大学烧伤外科硕士点并被聘为首批导师。2000年成功申请山东大学烧伤外科博士点,成为该专业山东省唯一的博士生导师。经他培养的14名博士、硕士,如今已成为分布在祖国各地的烧伤专业新星。担任山东省医学会烧伤整形外科分会主任委员期间,他发起举办了5次山东省烧伤整形外科学术交流会和1次华东六省一市烧伤外科研讨会以及多次烧伤外科专题研讨会,为山东省烧伤整形外科事业的建设和发展,与基层队伍建立和人才培养作出了重大贡献。
退休之后的王德昌教授,依旧保留着对烧伤整形行业的澎湃热忱。只要时间和精力允许,他就赴身于科研和临床,每年还至少发表一篇学术论文,并参与烧烫伤学会,毫无保留地教导后辈、发挥余热。对于脚踏实地的后辈人才,他都是尽己所能地给予支持,淄博市烧伤整形医疗专业在发展中,也得到他的大力指导和鼓励。
6月29日,“2019鲁中地区鼻整形实战技术高峰论坛”在淄博壹美整形美容医院举办时,80岁高龄的王德昌教授亲临现场予以支持,同时从医术与医德上,对淄博市职业病防治院的张守信、壹美整形集团的朱建莹等专家给予了高度评价。
“1958年上海广慈医院成功抢救三度烧伤面积23%,烧伤总面积89%的患者邱财康,从此奠定了中国烧伤技术在国际上的领先地位。而半个世纪以来,一批又一批的烧伤整形医者勇于担当、无私奉献、步步精医,让祖国的烧伤技术始终位居国际前列。”他不无骄傲地告诉记者。
如果说烧烫伤是生命的苦难与疤痕,王德昌就是一个德艺双馨的“织补培训师”,将毕生心血传授给更多能工巧匠,让一双双妙手抚平生命之痛,为世间送来温暖和希望。
【名医档案】
王德昌,山东青岛人,中国农工民主党党员,1963年毕业于山东医学院医疗系本科,山东省立医院烧伤整形外科主任医师,山东大学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华医学会烧伤外科分会第五届委员、第六届常务委员,《中华烧伤杂志》第二、三届编委,《中华损伤与修复杂志》常务编委,《中华医学杂志》评审专家,“国家自然基金”评委专家等职,山东省医学会烧伤整形外科分会第四、五届主任委员,农工党山东省委员会第三、四届常委,山东省政协第八、九届委员、常委。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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