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贯徐与蔡家 □李焕俭
黑虎山南麓禹会区长青乡,有两个相邻的古村老贯徐和蔡家,说起这两个村的地名由来和恩怨纠纷,趣闻轶事真不少。
老贯徐的村名来源于姓氏、钱币和老鸹。相传,元末明初,淮河流域兵燹战乱,尸骨遍野,人口流失,荒草丛生,野兽出没,人烟稀少。大量土地抛荒,成为无主土地。山东、山西、江浙等地战乱较少,人口稠密,耕地较少。明朝洪武年间,朱元璋下令各地向淮河流域移民屯垦,山东老鸹巷徐姓四兄弟,身背一贯铜钱,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搭盖茅庐,开垦荒地,播种谷物,安家落户。
当年,这里方圆几十里,林木茂盛,乌鸦成群,在村头大树上筑巢栖息。徐姓四兄弟新来乍到,与周边村庄交往较少,人们听说四兄弟姓徐,祖籍山东老鸹巷,就呼四兄弟为老鸹徐人。“老鸹”与“老贯”,发音相近,喊着喊着,“老鸹徐家”就变成了“老贯徐家”。另一说,徐氏四兄弟,家境贫寒,囊中羞涩,当年来此落户创业,褡裢中只带为数不多的一贯铜钱。这姓氏“徐”,与铜钱的量词“贯”排列组合,村名就叫“老贯徐”了。老贯徐背靠马牙山,马牙山有多个山头,古时大山命名冠以姓氏的为数不少。清嘉庆《怀远县志》、光绪《凤阳府志》记载:马牙山东的一座山峰,即以山下徐姓人命名为徐家山(亦名谷堆山)。由此可见,徐姓来此垦荒落户较早。
老贯徐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经年累月,在土地上苦扒苦挣,闲暇时喜爱玩花鼓灯自娱自乐。花鼓灯有赶庙会的习俗,各村的花鼓灯班子,碰到一起,通常要开展抵灯赛灯活动。比比谁的锣鼓响,看看谁的兰花俏,赛赛谁的跟头高。抵灯赛灯,胜者欢天喜地,败者灰头土脸。某年,老贯徐的花鼓灯锣鼓班子,赶镇江营(今名八里桥)附近的泰山庙会。想不到抵灯赛灯,赛出了矛盾纠纷,双方由文赛变成了武斗。强龙难压地头蛇,老贯徐玩灯人,哪是镇江营人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落荒而逃。老班主气愤难忍,回到老贯徐,召集族人一合计,不蒸馒头争口气,自己建庙逢庙会。就这样,老贯徐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村东建起巨木抱柱,石墙青瓦,飞檐翘角,气势恢宏的东岳庙。该庙坐北面南,前山门后大殿,左廊房右廊房。正殿塑东岳大帝神像,侧殿有送子娘娘、接生娘娘、痘疹娘娘、火神老爷塑像。农历正月十五是老贯徐东岳庙会,王家岗、九龙集、金家洼、茅塘营(今毛郢)、小黄山等周边的花鼓灯班子,都来赶东岳庙会。庙会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少者五六千人,多者万余人。东岳庙为老贯徐人挣足了面子,老贯徐的花鼓灯班子,知名度越来越高,玩灯足迹遍及周边几十个村庄。民国年间,名角徐廷春包头扮演兰花,身材苗条,面皮白净,扮相俊美,玩灯场上,舞姿翩翩,灯歌诙谐俏皮,举手投足,俏达达勾魂摄魄,为村姑少女梦寐以求的青春偶像。有缘千里能相会,“金凤凰”追到老贯徐,手无分文的玩灯人徐廷春,娶来貌似貂蝉的俏姑娘。大鼓架子徐朝凤,功夫扎实,手脚灵活,跟头可连翻四五个。大花场演站肩,身上肩上可顶五名俏兰花,人赞“五节杠”。耄耋老者谈起当年老贯徐的花鼓灯班子,无不感到自豪与骄傲。
说老贯徐,不能不说邻村蔡庄。蔡庄在老贯徐西二里许,古名魏庄。相传,魏大财主,良田百顷,牲畜百头,楼台亭阁,丫环仆人,应有尽有,为方圆几十里知名的富户。明朝末年,大江南北,旱涝交替,庄稼歉收,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农民走投无路,揭竿而起,北方战乱尤盛。北京通州蔡某,扶老携幼,举家避乱南下,来到黑虎山麓的魏庄,见这里山清水秀,土地肥沃,气候温暖,遂落户这里。男人给魏财主耕田,女人给魏财主织布。光阴荏苒,百年过去,魏大财主家门不幸,惨遭天火浩劫,偌大的庄园,墙倒屋塌,瓦砾遍地,荒草萋萋,鼠蹿狐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魏家子孙,耐不住穷苦寂寞,田地房产卖干花尽,无奈流落他乡。魏姓出走,蔡姓人丁兴旺,日久天长,魏庄便被蔡庄取代。这里蔡姓人家,吸取魏姓败落教训,重视礼仪教化,规劝弟子,勤俭节约,诗书耕读,与邻村老贯徐和睦相处,友好往来。两村儿女结亲,鸡犬相闻。常言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清末,风水先生搬弄是非,骗取钱财,先跑到蔡家,说庄北黑虎山的黑石虎成精,要下山到蔡家吃人。蔡姓只有培坟祭祖,方能逢凶化吉,确保平安。接着,风水先生又窜到老贯徐,扇阴风点鬼火:“黑虎山上有黑虎,山下有白虎,两虎见面,吃人无厌!徐姓只有建山神庙,庙前埋上被打残的白虎石,才能避免两虎见面,伤害徐姓芸芸众生!”
风水先生鬼话头头是道,从此年复一年,蔡姓人修坟祭祖,徐姓人就祭庙拜神。徐姓人祭庙拜神,蔡姓人就修坟祭祖。两村剑拔弩张,互不相让。老贯徐为压制蔡庄,绞尽脑汁,请来一户姓朱的,在蔡庄村东建房居住,名曰放猪(朱)吃菜(蔡)。蔡庄人也不好惹,特意请来姓岳的,在姓朱旁边建房落户,寓意为下药(岳)药猪(朱)。蔡徐两姓,明争暗斗,水火不容,儿女不结亲,仇恨越积越深,不仅鸡犬之声相闻,村民老死不相来往,还屡屡发生械斗,惊官动府打起官司。
新中国成立后,蔡徐两姓,在党和政府领导下,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冰释前嫌,成了团结和睦、互帮互学的好邻居。
蔡庄今为周蔡村委会驻地。庄北有黑虎山、熨头山等山峰,山中有黑虎石、骚猪石、红龙石、驴桩石等自然景观,及尼姑庵、大庵塘、小庵塘等人文遗迹。
老贯徐为行政村,徐姓占全村九成半以上。东海大道从老贯徐穿过。马城、孝仪、刘巷至蚌埠市区,蚌埠至怀远的公交班车,在这里设有公交站台。村西有安徽财大商学院、村北有北师大蚌埠附校,村东宋家沟旁有楚国贤相孙叔敖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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