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创作《西冶街》
□翟焕远
当飘着油墨香,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洋洋洒洒32.6万字长篇小说《西冶街》摆放在面前时,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我为什么花费不少精力创作一部这种体裁的长篇小说?
真正的小说家作品,都很会讲故事。十几年前,读着陈杰先生的《大染房》时荡气回肠,被里面的故事情节和跌宕起伏的人物命运所震撼所感染,读着读着心里突然萌发出一种冲动,旱码头周村的丝绸和布匹名扬四海,而博山的陶瓷琉璃有着数千年的历史,在江南乃至全国屈指可数,先辈们经过几十代人艰苦创业,谱就了博山陶琉璃的辉煌,从元宋时期就成为进京的贡品,朝廷大员人人以收藏博山陶瓷琉璃为荣。于是下定决心写一部博山西冶街陶瓷琉璃的作品!就这样十几年来,心里一直有着写的冲动。
博山历史悠久,是个有故事有文化厚度的城市。作家如何构建文学世界,传达什么声音,如何传达,与人物的性别、身份、职业、地位、能力等并无关联,写高官不一定一下成了名著,写小地方小人物不一定就不能卒读。博山旧时称颜神镇,不仅有陶瓷琉璃,还有远近闻名的孝文化、饮食文化和有浓郁特色的地域文化。我创作的获2017年度山东省作家协会重点扶持的长篇小说《岗上岗下》,描写的是改革开放后,国有陶瓷企业转型时期,造成大量产业工人下岗失业。下岗后他们有的上访让政府重新安排工作,有的则到南方搞传销,梦想一夜暴富之美梦,而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中,描写了以刘立秋为代表的下岗职工,不等不靠艰苦创业的感人故事。
现实主义文学作品不是对现实的复写和再现,也不是自说自话的凌空高蹈。一个作家既要紧跟时代步伐,有正视现实的勇气和决心,又要有诗意的情怀,在艺术探索的道路上,敢于自我超越和超越他人的精神与气魄。博山西冶街的辉煌在过去,要创作这样一部作品,着眼点只能往前移。于是经过不断构思才有了这部描写清朝末年(1900年)至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博山大力发展民族传统工业陶瓷琉璃艰苦创业史的《西冶街》。这个时期,德国人不仅将铁路修到博山,还在此建电厂、耐火材料厂等,对煤炭、陶瓷琉璃等进行大肆掠夺,日本人在这个时期也在不断渗透。
在这部作品中没有明显的时代烙印,更多是隐性的。长篇小说能够持续不断书写急剧变迁的现实,它源于生活,但又不能照搬生活。小说虚构了西冶街张记陶瓷琉璃工坊张天锐,在慈禧70岁那年,接到朝廷让其烧制“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九凤瓶,作为向太后老佛爷献寿的礼品。因要求太高,受条件制约最终没能烧制成功,由此被官府打入大牢。后经上海《万国公报》曝光和德国驻青岛领事馆干预,才将奄奄一息的张天锐从大牢中放出来。后来博山县令知道张家烧制不出九凤瓶,便假传圣旨,要张家再次烧制九凤瓶,其目的就是霸占张家财产。没想到张家女婿鲁云飞竟然歪打正着烧制成功,恰巧京城老佛爷一命归西。由此日本人想将宝贝拒有己有,献给他们的天皇,而博山县政府也想得到宝贝献给南京的蒋夫人。于是日本人千方百计破坏并垄断博山陶瓷琉璃市场,欲催毁博山的民族产业。以鲁云飞为首的博山民族企业家奋起抗争,最终打败日本人小泉的狼子野心。
现实是复杂的,要通过历史进行追溯；现实又是乏味的,需通过书写故事来逃离。长篇小说《西冶街》通过对历史的追溯,表达出对当时生活的隐喻和批判。现实是由历史而来,历史总能给现实以烛照,社会是个大历史,而每一个人又是一个小历史。小说还描写了张少华、孙二爷、赵举人、李可君、马识酉,以及小泉、中村、莫克尔等几十个栩栩如生各色人物。好的小说一定有个创造性的故事,超出他人的想象。故事固然重要,细节也是一篇小说成败的关键。细节靠寻找,靠经验来创造。
小说结尾是1937年12月30日,博山县城被日军占领,第二天就制造了骇人的“谦益祥”惨案,无辜屠杀百姓数百人。面对日本鬼子的咄咄逼人,鲁云飞大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泱泱大国巍巍中华之瑰宝,岂能落入倭寇之手!”遂将九凤瓶摔碎后,尔后倒在日本鬼子的枪口下,表现出强烈的民族气节。
该小说不仅用大量篇幅描写博山传统工业陶瓷琉璃,还对博山孝文化、饮食文化、红色文化和地域文化进行深入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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