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雪花飘

□刘尊吾

近几年,节气反复无常,南北错位,当冬至前后的江浙大雪纷飞时,齐鲁大地却是暖阳高照,真是有点不合时宜,误把江南当汴梁。随着新年悄然已至,老天爷终于扛不住“道法自然”的规律,盼望已久的雪终于姗姗而来。

看着在寒风中飞舞的雪花,内心不禁喟叹,去赞美大自然的能工巧匠雕琢的那些雪花吗?去欣赏它浪漫多姿拥你入怀的倩影吗?这难免有做作矫情之嫌,我已没有风花雪月的情怀了。容颜沧桑,几多迷茫；岁月虽老,我仍困惑。日历,365页,年关岁末的怅惘尚未消退,新年的脚步却毫无犹疑,面对那已翻去了时光的旧日历和刚翻开不几张的新日历,恍惚间每天撕下的不仅仅是一张纸,还有岁月,那些痛并快乐的日日夜夜。

美丽的雪花,总是令人无限遐想。曾经身处多地,知道不同地方雪是不尽相同的。南方的雪温柔、绵软、轻盈,刮到脸上,只有些微的涼意,痒痒的,爽爽的,像喝了葡萄酒的感觉。地上的积雪在车碾脚踏下,不消半天的功夫便消失殆尽；东北的雪,像大老爷们儿性格,粗犷、硬朗,下的雪确切的说不是雪花而雪粒子,随着肆虐的寒风,打在脸上犹如刀割,疼痛难煞,睁不开眼,站不直身,像喝了高度烈酒。在黑龙江,到了阳春四月,还是白皑皑的一片,雪是东北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山东的雪,兼容南北两地的风格,算是中度酒。

雪后,留下一地的洁白,你行走其间总要留下清晰的印记,记录下你的恍惚、虚浮或是沉稳、坚定的脚步。茫茫雪野中,你可曾记得,谁为你停留牵手,谁为你遮蔽风雪,那一幕幕的酸楚,那一缕缕的温馨,深藏在柔软的心头。

每逢下雪,总让我想起一些人,一些事,都那么深刻,那么纯粹。忘不了,当时二十岁的我在新年子夜,登上“黑山”的哨位,顶风冒雪为祖国站岗,为人民守夜；忘不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未,一群大学生冒着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战斗在白山黑水的东北；忘不了,在北大荒农场,一位女大学生在冰天雪地里寻找已失联两个小时的未婚夫,找到时,身体已经半僵；忘不了,那时我们苦中作乐,调皮的学生踩着没膝的积雪从黑龙江跨越到内蒙古“方便”,对着苍天大声呼喊:“成吉思汗,我来了……”。往事如烟,白云苍狗,人或事大部分都已消失,但留在心头的青春永远铭记着,想起来,至今还会觉得美好单纯,如洁白的冬雪一般。

雪,使人冷静、使人清醒,人们在冬雪中储存自信、积蓄力量,去打开春的门扉,准备赴一场春暖花开的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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