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陈勖与明代莒城地标建筑(连载一)
杜树景
万历元年(1573),莒州才子陈勖,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一举成为本年度山东乡试的举人第一名。十年后他又以骄人的成绩考中进士。于是,莒州城在这期间建起了一座地标性的建筑——— 解元坊。之后,解元坊便成为明代莒城的重要地标之一。城里杜家、东门里张氏、东街陈氏、小堂陈氏都以它为坐标在其家谱里提到它。查看莒地谱牒,宋元明清以来,莒(州)县张家、杨家、庄家、管家出了那么多进士、举人,单单就没有出过一个解元,从这个意义上说解元坊是莒城独一无二的。
去年,笔者曾与一位参与莒国古城规划工作组人员交流时,询问古城建设中解元坊、御史坊、文昌阁、魁星楼列入计划了吗?若没有解元坊,那么这座古城恢复的意义就缺失很多,这位参与古城建设的老师说,文昌阁或魁星阁是有的,解元坊没有规划其中。解元陈勖究竟与明代莒城解元坊、文昌阁、魁星楼等地标建筑有何关系?带着这些疑问,笔者试图作一探试,以期解开这些谜团。
解元家族兴衰
莒城东街陈府(一府八院),府前建解元坊,府后建御史坊。城阳陈氏至此在莒城中出的官员最多,官职最高,声名最甚的庞大家族。
查找该家族谱牒,已不见明代陈氏谱牒中的大段叙语,只在《城阳陈氏族谱》谱序中找到乾隆二十二年(1757)十三世陈瑗撰写的谱序,可以看到陈氏族人曾经的科甲兴起荣耀和饱受壬午之乱的苦痛以及谱牒毁失情况:“……我族传闻,原籍北直顺天府涿州楼桑村人氏。自明奔莒入居东门里之东街,越及七世隆庆间,屡膺乡荐,功德著于仕宦,延至八世癸未,再登甲第,文行载之史册,而家乘之修相传自勖祖始……”其实东街陈氏,六世就科举及第,考中进士,七世八世之后,整个家族正处于兴盛时期。在陈勖应其父陈良辅之命创建文昌阁之时,莒州知州杜洽赠给陈府“乡闾表正”匾额,其家族兴盛之境可见一斑。明代276年间,莒城东街陈氏家族共考中2名进士,6名举人,3名贡生,有7人外出做官,其中有1名布政使司左参议,2名知府,1名府同知,2名知县,1名州学正,功名集中在明中后期。
笔者曾经得到一张陈氏后人陈龙成提供的“陈府图略影”,该图为清初文献资料,十分难得,极其珍贵。
该图为乾隆三十五年(1770)十三世孙陈瑗在其家族续修陈氏族谱时,依据自己的记忆用图形和文字所画,文字简洁,线条规划简练,注释清晰,一目了然。通过解读可以读出陈氏府邸当年盛景和家园建设布局。
“陈府面积九亩九,甬道前中后三堂;左右八院分八卦,堂前三园百花香;府西百尺建宗祧,门外解元御史坊;府南小堂会官客,坐落东街便邻巷。”
当时“一府八院”是东街陈氏家族辉煌昌盛时期的写照。据其族后人介绍:陈府按照八卦排列府内八个院落。内有大堂,府西院落称小堂(亦称外客厅,接待外来客人等事务),外客厅前是城阳陈氏祠堂(亦称家庙)。陈氏祠堂最早于嘉靖年间系七世陈良辅所建(陈良辅陈勖之父,字屋楼,嘉靖丙午举人,先后任灵寿县、昌黎县知县,莅政刚明,不附权势,全城有功,崇祀乡贤),有正堂三间,该祠堂独家独院,大门正南,古典式门楼,另有东西侧面房各二间。由于壬午之乱(1642),清兵攻陷莒城,明宦后人皆危,因此东街陈氏十世祖陈秉乾,避难东乡,并将列祖之灵位,皆迁于陈家窝疃(今峤山镇陈家阿疃村)祠堂(民国版《重修莒志》氏族志已记载此事)。清顺治元年毁陈府及小堂(外客厅)、家庙和其它建筑物等,后家庙由小堂前陈氏修葺使用。清光绪二十年将小堂改成城阳书院,光绪十三年称莒州考棚。
在莒城东隅30多亩的地面上建有陈氏家族建筑,体现了一个家族的规模和兴盛。从上面文字可知,曾经解元陈勖官至河南道监察御史后还建有御史坊,可惜该坊未见详细文字记载。早时,六世进士陈忠(明成化甲午科举人,乙未科联捷成进士,历官处州府知府)与儿子陈言(为明弘治二年己酉科举人,官至大同府同知)有“世科坊”,可惜已于清初损毁。《莒州志》载:“世科坊为陈忠陈言立,今废”。其貌,已无更多文字记载。前有解元坊,后有御史坊,成为莒城人文蔚起的地标之一。至此,城阳东街陈氏在明代莒城中成为显赫的望族之一。
清末举人单锐在其《氏族志序》一文中叙述明、清莒州望族时,谓“明之陈、庄,清之庄、管”,将陈氏列于庄氏之前,足见陈氏家族在明代的影响之大。
明崇祯十五年(1642)春,清兵飞骑劲旅自直隶(今河北省)焚杀南侵。二月中入莒,因城残力弱,难挡凶兵。故于三月初一日莒城失守。清军破城后屠市三日,几无噍类,清军所到之处,大肆屠杀,民多逃匿。史称“壬午之难”。壬午之乱后,顺治元年(1644),满清破关后,定鼎中原,陈府和府西侧小堂(外客厅)及家庙等全部失守,伤亡惨重,后各自僻乡隐居。
城阳陈氏是官宦家族,誓作忠明遗臣并严禁子孙出仕。城阳陈氏子孙尊祖训,不仕异族,因此遭清廷迫害追杀。30多位年轻庠生、廪生、贡生未再进取功名。城阳陈氏因此赫赫声名戛然而止,销声隐居270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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