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物语】 说蝉 □刘琪瑞
炎炎夏日,又听到了蝉儿此起彼伏的清唱。早些年,每至盛夏时节,深山之中,蝉鸣如织,宛若疾风骤雨,正所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蝉是古诗词中经常提及的意象,笔下的蝉多是诗人的化身,以物寓意,寄托幽思。虞世南的《蝉》、骆宾王的《在狱咏蝉》、李商隐的《蝉》都是唐代托咏蝉以寄情的名作,古称“咏蝉三绝”。而以蝉的意象渲染悲凉氛围和满怀愁绪,则以柳永《雨霖铃》的开篇句最为著名,“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息”,未直接描写别离,借助寒蝉的凄切之声渲染了剪不断的离愁别绪。
蝉,北京话称“知了”“唧鸟儿”,山东俗称“大姐溜”,是一种昆虫,只有雄蝉能够鸣叫。蝉的若虫俗称“蝉猴儿”“姐儿猴”,生活在地下,依靠吸食植物根中的汁液生存。若虫一般要在地下生活几年甚至十几年才会破土而出,羽化成蝉。此后,蝉在地面上度过一个多月的时光之后,便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成虫吸食植物的汁液,古人不知道这些,以为蝉是靠露水生存,因此常将蝉视为清高、纯洁品行的名词。法国著名昆虫学家法布尔在其代表作《昆虫记》中有一篇《蝉》,文章从蝉的地穴、蝉卵两方面讲述了蝉的特点。
蝉从若虫变化为成虫时,羽化蜕除的外壳称“蝉蜕”,其主要成分含甲壳素及蛋白质,味甘、咸,性凉,入肺、肝经,是重要的辛凉解表中药。《名医别录》《药性论》《本草衍义》《本草纲目》等医籍均有记述。另据《中国药材学》记载,蝉蜕还有益精壮阳、止咳生津、保肺益肾、抗菌降压、治秃抑癌等作用。
另一种小型蝉出洞要早一点,学名叫蟪蛄,北京老话叫它“小热热儿”,山东老家称作“金姐儿”。它体长约2.5厘米,翅一般灰白色,有黑纹,也有绿色、黄色或混合色的,叫声小而尖,单调不拐弯儿,从早到晚不间断。蟪蛄蜕又名褐斑蝉蜕,也入药,药性药效同蝉蜕大致相同。
还有一种名贵的中药材,叫“蝉花”,又名蝉蛹草、蛹茸、蝉茸菌、虫花。有的蝉在若虫阶段被一种叫做“蝉拟青霉”的霉菌侵入体内,还未钻出土层就死掉了。霉菌利用尸体的营养生长发育,长出孕育孢子的子座,就是蝉花。蝉花功效除与蝉蜕相同外,还具有增强免疫力、滋补强身、解除疲劳、抗肿瘤等作用,可以替代冬虫夏草。
斑衣蜡蝉也是一种蝉科昆虫,俗称椿蹦、花蹦蹦、灰花蛾等。翅灰黑白色,展开后翅又呈现红蓝色,色彩艳丽,无怪乎民间又称其“花姑娘”“红娘子”。它在多种植物上取食活动,吸食植物汁液,最喜臭椿树。天气越热它叫得越欢畅,一般在午后或傍晚,“热呀—热呀——”或者听成“呀—嘟噜——”,所以小时候我们还叫它“呀嘟噜”。斑衣蜡蝉晒干可入药,药名叫做“樗(chū)鸡”,其药性味苦、辛、性平,有小毒(不可近目),归肝经,可活血通经、攻毒散结,主血瘀经闭、腰伤疼痛、阳痿、不孕、瘰疬、癣疮、狂犬咬伤等症。
可见这些丑陋的令人生厌的昆虫,都是医治疑难杂症的良药。有位医家撰了一副对联,上联为:大将军上战场身披穿山甲,下联是:红娘子坐花轿头戴金银花。“大将军”药名蜣螂,俗称屎壳郎,当然“穿山甲”和“金银花”都是中药名。这副对联对仗工整,豪放与婉约相得益彰,堪称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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