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师亦友择笑海
戊戌谷雨次日下午,我意外收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寄来的一本书。纳闷之余,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精致的文本、醒目的书名及作者赫然映入眼帘,我豁地回过神来,原来是她寄给我的。欣喜、感动之余,我连忙掏出手机,微信向她致谢。
是夜,我急不可耐地捧起那本四十多万字的鸿篇巨著,以近乎如饥似渴的情状,揭开扉页,聚神读序、浏览目录,作者写了31位历届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家。正文尚未阅读,我不能妄评,可仅从被访对象,便可想象得出,要采访那些如繁星般散落于天南地北的获奖作家,作者该付出几多艰辛、劳碌。无怪乎白烨先生在给她作的序里这样写道:“她围绕作品穷原竟委地设问,深入创作底里不厌其详地探询,实际上以探赜索隐的方式,由作家的文学意图和写作追求的角度,从构思到完成,从意蕴到形式,穷形尽相地解读了作家与作品的内在缘结,以及作品所以独到的内在密码。”“这样一些话题的提出与探讨,显然需要对作家本人创作历程、代表作品及相关影响进行细致了解,甚至是长时间地跟踪阅读与积累。唯有如此,才能了然于胸,收放自如。”“从这个意义上看,她既是在以访谈新作的方式来解读作家的,也是以撰著作家论的方式来进行文学访谈的,这种认真而细致、专业和专注的背后,是她敬恭本职、敬重作家、敬崇文学的态度与精神。”细品她的多篇文章后,我强烈感受到,她思维敏捷,提问机智,直抵要害,底蕴深厚,文采斑斓,字字玑珠,闪发出熠熠光华。能结识有如此专业操守与敬业品格者,并得到她文学上的不吝指点,实属鄙人三生有幸。
回眸与她相识的过程,颇具戏剧性。依晰记得,初次见到她,是在四年前的那次梨花散文笔会上。东道主为远道而来的与会人员准备了富有地域特色的晚餐,而落座时熟悉她的人并未瞥见她的身影,翌晨用膳时同道对我耳语,她因忙于采编,是于午夜时分抵达会场驻地的。就在那一瞬间,我倏地对她多了一份敬仰之情。不过,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她是哪位,她也压根就不认识我这个来自最底层的草根。
次日开会时,她端坐于我右前方,面前摆着一台白色的笔记本,凝神注视着屏幕,纤巧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灵跳动。我与她仅隔开一条过道,可谓“近水楼台”,虽互不熟识,但席位牌的名字替我们作了无声的介绍,就那样,我们算有了一面之交。可匆忙离别之际,彼此未留联系方式,依然若云烟,缥缈无踪,素无观照。事后,内敛的我暗自责备自己,当时何不勇敢一点向京城大才女讨要个电话或邮箱?可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让懊恼折磨纯属自找。
许是苍天眷顾,丁酉年初的一次文学活动,又促成我与她不期而遇。巧合的是,那次开会,她仍旧坐在原来的那个方位,距我咫尺,再度相逢。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于是我鼓足勇气主动向她问好,并尝试着跟她要手机号码,令我始料不及的是,堂堂一个报社总编助理,且频繁与文学界的大腕名流交往,她竟丝毫没有架势,温和友善地回应了我,这让我对她好感陡增。会务尚未结束,她抱起笔记本,朝我嫣然一笑,便轻云般地返京履职去了。
尔后,我们互加了微信,但考虑到她肩荷重责,事务繁忙,还需经常满神州地跑,故我极少打扰她。并非我缺乏自信,而是我有自知之明,我是个有文学情结的人,但在创作上,充其量就只能算个小学生,可她从未鄙视或蔑视我,而是给予我诚挚鼓励与悉心指导,使我获益匪浅。近年来,我壮着胆将自己撰写的几篇拙文投寄给她,所幸经过她的精巧裁剪,大多得以见报。这对大师们或许无足轻重,而于籍籍无名的我,则无异于一种莫大的鼓舞与鞭策,可以不夸张地说,正是在这种潜移默化的推动下,自己才成为了一名省作协会员,在此,借贵报一角,由衷感恩她一路上给我的帮扶。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与她分处南北,相距甚远,平素交流不多,偶尔微聊时,却像故友般轻松愉悦,可以无所顾忌,不拘一格,每聊数语,我都能真切感受到她的睿智、博学、诚恳、随和、爽朗与幽默,今生有此友,足矣。
她,便是《中华读书报》著名资深记者、山东籍作家舒晋瑜,我尊敬的导师与敬重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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