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大城市，需要提高素质和服务水平”
4月8日，下午6点，来自山东的装修工周远洋带着行李，坐上了工长的车。这晚，他又要去另一个业主家装修工地打地铺睡觉。在已经被拆成“毛坯”状态的地面上打个地铺睡觉，是装修工的常态。“当年和我一起打工的人，很多人这两年都离开了。要不是因为我还有点技术，也呆不下去了。没技能要求的活儿越来越少。留在大城市，需要提高素质和服务水平。”
由于受自身技能不足等原因的限制，建筑工、零工等职业成为多数打工者职业首选。正如周远洋所说，随着北京市产业升级和城镇化进程的加快，一些外来务工人员正面临着去和留的选择。
“技术进步，低技能岗位变少”
对于周远洋所说的情况，在北京东城区一家餐厅当点餐员的张小梅最有感触。“这是我来北京的第五年。刚开始时，我凭着几年经验换过3家餐厅。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不仅换工作越来越难，薪水也涨不起来了。”张小梅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工作。她告诉《工人日报》记者，自从餐厅搞了自助扫码点单和买单后，餐厅需要用人的岗位就只剩下领位、上菜和清洁人员，其他岗位基本没有用人需求了。“以前中午1点左右，全餐厅满是需要买单的人，我们根本跑不过来。现在买单可以自助，根本不需要多少人手。”
《工人日报》记者在北京市多家餐馆走访时发现，目前，餐厅招聘的工种多是厨师、配菜和保洁人员等具有一定职业技能的岗位。“现在很少的人手就能满足整个餐厅的服务需求。我们餐厅点餐员有离职的，但也不考虑再进新人了。”北京市安苑路附近的一家连锁餐厅经理王晶告诉记者，“每名点餐员每月需要支付大概4000元左右的工资，如果引入自动点餐结算，餐厅就节省下来这笔支出。”
事实上，和张小梅有一样担心的还有目前拿着高工资的快递员李程源，他负责北京市朝阳区甘露园附近的快件投递。“现在小区基本都配备了快递柜，这样虽然比挨家挨户按门铃方便多了。将来如果出现新的科技，可能就把我们取代了。”他不无担心地告诉记者，目前，在快递行业，没有技能只要肯吃苦还是能挣到钱。“我们这行业拼的就是腿脚快。我靠着多拉快跑，挣了不少钱。但是我看到公司里有很多岗位都实现了自动化，人工用得越来越少。如果没有专业技能，恐怕以后岗位也会越来越少。”
“有技能，也要提升服务水平”
原本在北京八里桥汽配城经营一家汽车修理店的陈峰超，同样经历了去与留的挣扎。4月6日，他经过反复考虑，还是决定要在北京留下来。
“去年年底，我就接到了八里桥汽配城要疏解的通知。要回家还是继续留在北京就成了我要面对的。”陈峰超在这个汽配城有一间大约60平方米的店面，里面堆满了各种轮胎、修理工具和起落架等，他在一角辟出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空间留作居住之用。
“我常年住在店里，刚开始有一个孩子的时候，我们还能挤一挤。现在第二个孩子出生了，就显得特别局促。”他说，当初知道要搬迁，自己也想一走了之，直接回老家河北邢台重新创业。“但是，我来已经北京7年了，靠着手艺积累了不少客户，这样走了太遗憾。”
为了增加客户黏性，陈峰超想到了通过建群的方式把自己的客户团聚起来。搬迁之前，他就把自己的客户联络了起来，定期在群里发布一些爱车维护信息，比如“下雨天，你的爱车最害怕什么？……”通过发布服务信息，陈峰超的客户跟着他从八里桥汽配市场来到了北京市通州区马驹桥。在这里，陈峰超租了两间房子，其中一间当店面，另外一间自住。“刚开始搬的时候，有抗拒心理。搬到这边来了之后，房租少了，租的房子大了。孩子老婆也都能团聚了，真是意外惊喜。”他说，“现在消费升级了，打工靠体力的时代过去了。修汽车是门手艺，但要想在大城市立足，光有专业技能还不行，还得提升服务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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