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礼赞孙殿英
山东聊城 孙殿英
广袤的锡林郭勒大草原，低山和小丘广布。众多的低山和小丘环抱了众多的盆地，这些大大小小的盆地也就成了适合牧民临时定居的家。锡林郭勒草原；汗八里就是这样的一个盆地。
夏季的草原天亮的特别早。信步登上了南面的一座小山。山不太高，和地面的垂直距离也就是五六十米的样子。严格意义上说，这不能算是山。因为，整座山没有一块石头，有的只是极细极细的沙，用手掏挖，下面全是同样的细沙，这应该算是沙丘了。令我疑惑的是，沙丘上竟然长着许多高大的榆树，枝繁叶茂的。遍览整个草原，目之所及，高大的也只有这种榆树。我不禁疑惑了。在我的印象里，榆树是生长在平原地区，特别适合房前屋后栽种的一种树，它是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树。据母亲讲，在那些灾荒的年月里，榆树叶子、榆钱都是难得的美食，甚至榆树皮也要扒下来磨成粉末充饥。
草原上的这些榆树比较大的有一搂多粗了。难以想象，在这种土地贫瘠，干旱少雨，而且冬季漫长而又严寒的草原，榆树是如何克服这些艰苦条件长成参天大树的。草原人深知它们成长的不易，他们善待这些树，绝不轻易砍伐它们。所以，虽然草原上树不多，但几十年、上百年的都有。草原人喜欢在距离大树不远的地方搭建蒙古包，喜欢坐在树下小憩，喜欢静静地守望成群的牛羊，喜欢靠着大树喝一口自己酿制的奶酒……草原上的大树给予牧民的是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心灵的归属感。
每年的七八月份是草原上一年当中热量和水分最充足的时候，草原上的一草一木正是抓住这个有利时节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
现在正是七月中旬，这个时节榆树的花期已过。树周围的地面上落满了干透的榆钱。
我怀着好奇的心情试着探究一棵小榆树苗：轻轻扒开小树苗一侧的细沙，大约七八厘米的地方开始出现了很多毛茸茸的须根，越往下须根越多，一直扒了有半米深了，才找到了榆树苗那棕褐色的主根，我真的有些吃惊了。记得一位作家朋友说过，小麦之所以能耐住冬季的寒冷和干旱，返青后能飞速生长就是因为它们地下的根系部分是地上植株的几倍甚至十几倍，所以老百姓中流行一个说法：“小麦的根能扎到黄泉呢！”极言小麦扎根之深。可见，生长条件越是寒冷、贫瘠、干旱，植物的根系就越发达。看来，一棵小小的榆树苗在这种环境里要想活下来还真不容易。那么，大一点的榆树苗呢？草原上的那些大树呢？它们的根会怎么样呢？我不禁对榆树的生存状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稍远一点，在小山丘的斜坡上我发现了一棵根部半裸露的小榆树。也许是太靠近小路的缘故，小树一侧的沙土完全滑坡，大部分根裸露了出来。露出的部分完全变成了灰黑色，像成熟榆树的树干，这与它们的树龄是完全不相称的。我试着抓住只有小手指粗的树干轻轻拉一拉看看长的是否结实，结果和我猜想的一样，哪怕这棵小树已经裸露了一部分根，你仍然无法撼动它分毫，因为它们根系分布的广度和深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这与平原上的树没有多大的可比性。可想而知，草原上的那些大树为了抵御大风，为了吸收养料和水分肯定会把根扎的又深又远的，不用去掏挖我也能猜得到。
其实，不仅是榆树，这里所有植物生活的都极为不易。小丘上还有一种小灌木，叶子有点像缩小版的槐树叶，但比槐树叶厚，摸上去有点硬。结的果实或者说是种子挺像绿豆荚，下面长着尖尖的尾巴，成熟的时候是亮亮的枣红色，很好看。我探寻了一下，它们的根系也是庞大到惊人的程度。
还有在平地上开着或黄或白或紫等不同颜色小花的草本类植物，它们贴近地面生长，植株一律不高，但如果拔起它们也要费点儿力气。其实，不论大树还是小草，草原上各种植物的根长的又深又密，它们往往缠绕在一起，错综复杂，互为依傍，互相慰藉，形成了我们面前这片广袤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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