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作家郝月梅:幽默是儿童成长的滋补
齐鲁师范学院教授,中国作协会员,山东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1981年开始在《萌芽》《北京文学》《青年文学》等杂志发表文学作品,近年从事儿童文学创作,著有儿童小说30余部。曾获中华优秀出版物奖、冰心儿童图书奖、齐鲁文学奖、泰山文艺奖、山东省文艺精品工程奖等奖项。多部作品被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评为向全国青少年推荐的百种优秀图书。近日,山东省著名作家郝月梅的儿童小说“我的海岛,我的家”系列入选2018年度国家出版基金资助项目。在一众文学研究论丛及重大题材作品中,该系列能上榜实属不易,也是作品品质的象征。郝月梅说,她的文学修养不允许自己写垃圾作品,她始终保有一颗童心,给儿童创作充满幽默、童趣的真正的儿童小说。
本报记者师文静
人到中年牵手儿童文学
讲授儿童文学课,同时又为儿童写书的郝月梅,目前正在专心致志地创作、打磨她的“海岛系列”故事。童年在长山列岛军营8年的成长经历,让郝月梅一直珍藏于内心,时间流逝,这段经历酝酿成了一个个充满传奇、惊险或让人心灵震撼的故事。守岛军人后代与岛上渔民的孩子会有何神秘奇特的经历,故事又会呈现怎样奇美浓郁的海洋气息?大家都很好奇,因为这是儿童文学创作中无人涉足的领域。
“作品会挖掘出守岛军人后代独特的精神气质,也会呈现往昔渤海岛屿的天然与纯美。既回望童年,又要站在当下,写出适合儿童阅读的小说,而不是成人视角的回忆作品。”为写好这套作品,郝月梅推掉所有约稿,停下了之前几个少儿系列的创作,沉下心来不断地调整、雕琢,三年多才敢拿出第一本。因新作不同于之前惯有的幽默、趣味风格,写得很辛苦,但完成后也很快乐。“我太怕糟蹋了这个题材,写得非常谨慎。我现在仍在打磨即将出版的前3本,也在酝酿后续故事。”郝月梅说,没想到河北少儿社申报了国家基金项目,这算是一个意外惊喜。现在深感精力不如年轻时,最重要的是沉下心来创作,一本一本把作品写好。
郝月梅出生于军人家庭,军队大院独特的文化环境,使她多才多艺,热爱美术、国标舞。她1981年读大学期间就在《萌芽》杂志发表小说,毕业时已在《北京文学》《青年文学》等刊物发表了十几篇作品。在当时就有评论家认为,她极有可能从山东走向全国成为优秀的作家。
但进入高校任教后,郝月梅却逐渐淡出文学视野,以教学、研究为重,研究儿童影视与儿童文学,发表了大量优质学术论文,讲课也很受学生欢迎。“为了做研究我看了太多儿童文学和影视作品,优秀的品质潜移默化地被我吸收。”作家的才能再加上研究者的视角,让郝月梅的儿童小说既有文学性也有儿童性,发表与出版的起点都很高。
郝月梅偶尔写于1997年的作品《小人儿由由》就曾为她叩开了儿童文学的大门,作品发表后有多家杂志约稿,更有一位著名儿童文学评论家来山东讲学时想见见她,该作品1999年入围了第三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但当时极少有人认得郝月梅。直到评上了正高职称,郝月梅才将更多业余时间投入到创作中。人到中年再次与文学牵手,正式步入儿童文学创作领域,此时她已游离于文学创作多年。
儿童小说不能成人化
2000年以后,伴随自己孩子的成长,郝月梅积累了更多儿童文学创作素材,陆续推出《小麻烦人上学了》等小说。多年笔耕不辍,现在已有“小麻烦人儿由由”系列、“王闹一定有办法”系列、“不一样的杜小都”系列等几十部作品,深受儿童喜爱。郝月梅的小说故事充满幽默、奇趣,感染小孩也感染大人,她创作的“王闹”“由由”“杜小都”等角色形象不乏正直和善良、阳光和童趣、智慧和想象。
比如,“由由”是一个爱幻想、手脚闲不住、常常惹出点小麻烦的孩子,但她好奇、顽皮、善良,又天真烂漫、富于幻想,她的故事生动有趣。《有点儿麻烦》一篇中,由由被妈妈逼着在家苦读书不肯就范,就惹出了一串麻烦:因模仿电视剧中情节而搞坏了抽水马桶,因好奇而用爸爸的电动剃须刀刮“胡子”……《小老虎头的诱惑》一篇中由由不甘落人之后,为了得到有表彰意义的小老虎头,她和小胖过分积极地为军属老人做好事却弄巧成拙:充满信心地到商场捡钱包却被人误作小偷,去公交车上捉小偷反被小偷掏了腰包,终于得到了小老虎头却又因无意间的多嘴而失去……用儿童眼光去看,这些故事可爱、温馨,充满童趣。“王闹”是一个有着幽默特长的男孩,他制造了许多滑稽可笑的事情,引人捧腹大笑,又能引发读者对生活的联想与思考。“杜小都”则是一个古灵精怪、聪明伶俐,做考试大王、绝不做学习机器的活泼快乐的小女生。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评论家梅子涵认为,郝月梅的小说能看见小孩儿们的生命秘密,让人想起诺索夫、林格伦、黑柳彻子写过的那些无与伦比的故事和趣味。
郝月梅说,儿童文学要从儿童的视角去写,儿童文学作家是成人,但写出的作品一定不能成人化。这就需要作品富有儿童情趣。喜剧性、惊险神奇,甚至悲剧都可以写出童趣来,关键是看你怎么去写。幽默是营造童趣的重要手法之一,现在有些人错把搞笑当幽默,其实二者有明显区别:幽默是天然的、智慧的、有味道的；搞笑则是浅层次的、有意为之的、乏味的。真正的童趣是出自作品中的人物本身而不是由作者强加上的,它有一个很好的度,既不油滑也不显牵强,它自然天成、质朴亲切,使人读了会心一笑。
郝月梅认为,幽默是一种大智慧,它除了让孩子们快乐,开朗儿童性格外,也无形中强健了儿童的心智,在童年的成长中,这也是相当重要的滋补。
孩子真正接受是标准
儿童文学近年发展迅速,市场很庞大,写作者众多,但也良莠不齐,被认为有高原而缺少高峰。“有些人写得非常快,一年十本八本地出书,但往往是跟风写作或重复自己,甚至语言都不过关,这不能叫文学。儿童文学领域貌似繁荣,但真正沉下心来创作的人很少,好作品不多。”郝月梅认为,儿童文学作家应该不断创新,努力超越自己,追求作品的品质,为小读者呈现最为珍贵的题材与故事。郝月梅的创作速度并不快,但尽量保证每一本都精彩。她说,“自己的文学修养,不允许自己写作垃圾,也不允许自己完全去迎合市场。我写小说,一定是有感而发,文字有往外涌的感觉才会动笔。如果自己状态不好,就不写。”
身为学者型的儿童文学作家,郝月梅认为:儿童文学是写给儿童看的,所以小读者是否喜欢阅读,应该是衡量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优劣的第一尺度。当然,不是唯一尺度。原创儿童文学应该重视第一尺度,以此来扩大儿童文学的读者效应；也需要超越第一尺度,以提升儿童文学的艺术品质。
这个尺度并不好把握。如当下十分流行的热闹、搞笑的文学作品,看似很受小读者欢迎,但是往往热闹有余、内涵不足,“这些作品走向市场,可能凭‘魔幻\’‘幽默\’等吸引小读者眼球的包装有一定的卖点,但肯定是一次性消费,或半次性消费的文化垃圾。儿童的阅读水平在提高,阅读经典的视野也在扩大,如果我们的作品不想沦为文化快餐,还是从‘创\’入手,打造出有个性的原创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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