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的日子
在城里住了十多年,对于城市的喧嚣早已习惯。每天一拨又一拨的人群和我一样急匆匆乘地铁、挤公交、赶时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鞭子在催促我们奔向工作、学习、生活的各个场所。忽然有一日,我怀念起曾在山里工作、生活过的那段干净、明亮、悠闲的慢时光。
记得1989年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县城最大的一家地方国营水泥厂工作。水泥厂三面环山,一面有湖,风景绝对原始而美好。大山东面是生产厂房,西面山坡上就是我们的生活区,远看一排排两层灰色的集体宿舍呈阶梯式掩映在绿树林间,头顶是蓝天白云,耳旁是蝉鸣鸟叫,很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春天里,绿色铺满大地,大山也不例外。先是地上的小草渐渐绿了,然后是松树、毛竹等也渐渐绿意袭人,虫鸣、飞禽走兽也欢快起来,大山立刻显得生机勃勃。去山里踏青是大家的首选,山路旁的小草很嫩,翠竹与松树各自占领着自己的地盘,藤蔓与藤蔓互相缠绕,似乎剪不断理还乱,红的、黄的、白的野花兀自开着野外的芬芳,空气那么清新,可以穿过你的肺腑。进山时大家的衣服是干净的,待返回时裤腿和上衣不知不觉就沾满了草叶、泥土。是啊,这都是春天的味道与恩赐啊。
年轻时的时光是快乐的、不甘寂寞的。每当夏日黄昏来临时,我们几个爱好文艺的姑娘小伙,便三五成群结伴去大山里消夏。朝大山里步行不到半小时,就能爬上一座小山坡。山坡的西面脚下有一个池塘,荷叶不多,水很清澈,池塘四周是好大一片茶树地。待斜阳西下,大家就席地而坐,有的弹吉他,有的吹口琴,有的亮开嗓子唱起了流行歌曲,那些或青涩或清脆的音符,就这样在大山里无拘无束地飞起来。只有这一刻,我们白天工作的劳累才会烟消云散,青春的激情才会猛然释放出来。
秋天里的大山别有趣味。我们常常会找一个星期天,自带干粮和军用水壶,去大山里寻找小动物和红叶,也许叫做去探险更为贴切些,因为我们爬上的那几座山,之前根本没有人迹。秋天的山格外安静,一些草已经枯萎了,一些树还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任凭树叶的渐渐离去。有时我们为了追逐一只野兔,想走捷径,走在前面的人需要不停地用棍棒拨开藤蔓,才能开辟出一条小道。追了好半天也不一定能够追到,只好停下来议论兔子身手的敏捷与狡猾。有一个山巅的悬崖上亭亭玉立着一棵树,树不高,却满树枝的红叶,密密的,灿烂着,吸引着大家的眼球。爱好摄影的同事赶忙取出相机拍照。由于他要选个理想的拍摄角度,害得我们几个人又拽又顶,才能把他固定在较为理想的位置,以便他顺利完成自己的杰作。等我们累了,有同事就会取出他的宝贝——一台小型收录机,摁下键,法国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秋日私语》就会如秋波一样荡漾开来。此时山里的一草一木、一泉一石,乃至大地和天空都心有灵犀,都在和我们一起倾听这秋天的况味。
冬天的山,被白雪覆盖着,好看是好看,我们是很少能够进去的,一是所有的道路都被雪覆盖了,二是天气寒冷,进山很不方便。大家最开心的就是顺着山坡傍着树木,堆各种各样的雪人,或在山脚下打雪仗。一到晚上就早早关门,怕狼下山找东西吃。我一直没有看见真的有狼下山了,也许被附近采石场那些白日里隆隆的炮声吓跑了吧,反正传说和故事把我们的胃口一直吊着,仿佛《聊斋》中的狐仙,你别说大家还真想见识见识呢。
山居的日子前后有十三年,我想我的青春和人生的经历,与山实在有不解之缘。感谢大山的陪伴、相知、见证,我在那里学会了写作、思考,学会了淡泊宁静地活着,就算现在身处城市,我的内心还是存储着那山的一角,这一角,足以安放我为人处世的朴素与真诚。□季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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