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病躯绘编山脉分布图
1966年潍坊工艺美术研究所第一届训练班结业留影(前排右三为徐培基)。徐培基1960年国画作品《大明湖》。设在十笏园内的徐培基艺术陈列馆。命运于他,宛若一段穿越地域的旅程,从北方到南方,从名山大川到一隅一校,起先豪壮的山川与美好,最终湮没于无尽的病痛与折磨中。由于工作劳累以及十几年来的坎坷遭遇,徐培基的身体状况日趋衰弱,他克服病痛尽心尽力地工作,参加国庆十周年美术创作组,为人民大会堂山东厅创作《大明湖》。“文革”期间所受磨难彻底摧垮了他的身体,去世时年仅61岁。
主创人民大会堂山东厅巨幅山水《大明湖》获赞
人到中年本应是艺术上成熟的黄金时代,但这时的徐培基贫病交加,肋膜炎痊愈后,又患上了坐骨神经痛,只能工作半天。作为潍坊市和平剧院房产管理委员会职员、人民剧院修建委员会职员,干的都是行政事务工作,他服从组织分配毫无怨言。这时期,他已很少作画。
1959年4月,他大病初愈,参加了昌潍地区国庆十周年献礼美术作品创作组,赴山东益都、临朐、五莲等地写生,他骑着毛驴进山写生,创作了《五莲新貌》《老龙湾》《云门山》《峡山水库》等七幅山水画,其中《五莲风貌》长卷由山东省出版,《山高寿永》发表于《山东画报》,《大泽山葡萄丰收》发表于1959年的《群众文艺》第七期。
1959年12月,北京人民大会堂落成,山东省副省长李宇超组织山东艺术家搞山东厅装饰工作,设两个国画创作组:一组设在济南李公祠,由赫保真、王小古、黑白龙、弭菊田、岳祥书、关友声等人参加创作;另一组设在北京米市大街北方饭店,由颜地、郭传璋、徐培基、郭味蕖、陈维信、张彦青等人参加创作。国画组先后到青岛、崂山、蓬莱、曲阜、泰山、济南等地写生。
第二年4月,徐培基所在国画组回到济南创作《大明湖》巨幅山水画,历时三个月,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大明湖“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景色,深受好评。
从济南回到潍坊后,他病情加重,不得不住院治疗,休养了两年多。在此期间,于希宁向余修副省长反映情况,经组织安排,省博物馆以80元的价格收购了他的《五莲新貌》《云门山》,并在《山东画报》发表,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他的《大明湖》,支付了100元的稿费,省文化局补助了50元。担任美术研究所副所长开辟潍绣国画出口日本
1962年7月1日,潍坊市工艺美术研究所成立,该所由原工艺美术学校解散后调改,所长由手工业管理局赵新三兼任,组成人员是原校教师郭兰村、徐艺秋、张朋翥、孙立荣、谭淇及留下的8名学生。此时徐培基在家养病,他产生了去研究所工作的念头。
潍坊市委得知后,11月份调他担任副所长。在市工艺美术研究所期间,他领导研究绘画艺术,创作的《泰山旭日图》在广交会上被外商订购10幅,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青岛口岸第一次国画出口。他还对潍坊有悠久历史的刺绣工艺及嵌银工艺进行了艺术指导,并向刺绣厂提供《泰山旭日图》《云门献寿》《五莲风貌》画稿,由刺绣女工田美英等绣为图画,由广交会出口到日本,开辟了潍绣国画的创作,向嵌银厂提供了创新的画稿图案。
1963年4月,市委召开工业学大庆会议,手工业管理局指定徐培基发言。他连夜赶写材料,准备长篇发言。站在台上时,感慨不已,开始讲话声调高亢,最后几乎讲不出话。
此后两年,他承担着一个健康人都难以承受的工作量。带领仿古铜老艺人玄祖基赴苏州学习拨腊法,出席各种会议,举办各类工艺美术学习班,接待画界来访,参观北京高等美术院校毕业创作展及全国工艺美术创作展、故宫藏画展等,为人民大会堂山东厅设计集汉碑字体毛主席诗词工艺刺绣品四块,设计木版拓片,挖掘整理郑板桥作品拓片,设计红丝石砚,出席广交会,国画《泰山旭日图》及工艺品在广交会上成交多幅。1964年8月,在全省手工业技术人员代表大会上获得“老艺人”称号。
徐培基忍受着病痛以极大的毅力坚持工作,1966年春天他还出席了政协会议,6-8月完成40余幅出口国画,表现出来的工作热忱令人钦佩。俞剑华来潍办画展病床上与恩师见面
1954年,俞剑华到北方考察时,还特意来潍坊,在徐家住了两天,他给爱徒开出了精神良方“保其本,固其气,年老体衰,不与青年争强。”
1963年7月22日,徐培基特意赴济南拜见恩师俞剑华先生及新师母。1964年5月,俞剑华画展在潍坊市第一文化馆开幕,徐培基却卧病在床,无法出席,无法执弟子之礼,他内心非常痛苦。当时俞剑华已70岁,他到苟家巷探望爱徒,看到弟子卧床热泪盈眶的情景,为之动容。谁知这竟是他们师生的最后一面。“文革”后俞剑华返回济南时,得知徐培基已故,顿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被关牛棚遭批斗游街只能编制山脉分布表
从1966年冬天晕倒在批斗会上开始,徐培基的生命似乎进入了无限黑暗。多次遭受批斗、游街,也多次心衰、晕倒,住院治疗。回家休养后,他焚烧了解放前和名人、要人的合影照片集《故影留痕》。写生纪游册里面,凡有国民党政府建筑的画幅也都尽数撕毁。
1968年他被打成“走资派”“反动学术权威”,家被抄,所藏图书资料、名人书画、个人作品,装了几车全部被拉走。第二年被关牛棚,直至吐血。那年盛夏,有人在纷乱的人流中,亲眼目击病体恹恹的画家徐培基,用被裹着,躺在地排车上“游街示众”。
徐培基艺术陈列馆里,有两份他手写的山脉分布图,A4大小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蝇头小楷,“中国山脉分布表”几个字十分清晰。这两张表绘制于去世前一年,“将我国的主要山脉,依据在中国版图的方位逐一开列,虽非绘制而由文字编成,但山岭的方位,高程分明,山脉的体系,走势清晰,咫尺之内,泱泱中华之千山万壑一目了然。”
当时,市工艺美术研究所解散,他已然处在人祸、体病夹击的困厄之中,作为“反动学术权威”,更是失去了绘画的自由,他只有通过编制山脉分布表来排遣苦闷、聊寄情怀。
有一天,于健为(徐培基的外甥)正在外公家,突然听见屋里传出一阵低沉的歌声“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他进屋一看,外公倚靠在床上。外公见他进屋,就让他去找几张大一点厚一点的纸来。于健为回到自己寝室,哪有什么厚一点的纸啊,只好把造反派散发的传单挑出几张,给外公送去。外公从中拣出一张大一些的,把纸对折,放在当餐桌用的小木板上,在纸的上方写下了“中国山脉分布表”几个字。几天后,于健为看到外公已密密麻麻地按中国版图把各大山川一一开列出来。他很吃惊,问外公是怎样记住的,外公微笑着拍拍脑门说:“都装在这儿呢。”
解放前三次入狱摧垮了徐培基的身体,“文革”的到来又打击了他的精神,1970年3月30日,他走完了坎坷而又痛苦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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