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入梦来 杨馥溪(日照)

青岛晚报 2020-06-06 06:45 大字

父亲或许听到院子里混杂的声音,从屋里走到院子,看着屋顶。他还是老样子,身姿挺拔,常被邻舍称赞的俊俏面孔清晰可见。

我昂头望着父亲,指着屋顶大声问:“烟花贴着屋顶飞了,会不会着火啊?”父亲一动不动,看了看屋顶上的麦秸,不说话,我急了,差点哭出来,父亲依旧面无表情,也不言语,我突然感到一股比往常更熟悉的亲近,好似父亲与沉默总是连在一起。

我喜欢烟花,那个年代一切都匮乏,贫瘠,但家里再困难,过年时,父母也会大气地给我们买各种烟花,也必不可少给我买用白纸做的灯笼,白纸上画着小胖娃娃年画。框架是用木头做成的椭圆形,底座是一块圆木板,上面放一盏哥哥用墨水空瓶子做的煤油灯,橙色的微弱灯光,把胖娃娃照的活龙活现,一直对着我笑。

后来我上四年级,除夕夜父亲像变魔术一样给我拿出来一个玻璃做的长方体的小灯笼,框架依旧是木块做的,四面玻璃上画着锦鲤跟荷花,里面改放红蜡烛,点上,透亮的光穿透黑暗,四周一下如白昼,我称它为宝莲灯。早早的,我打着灯笼去家堂屋,等着跟家族门去祖坟请家堂,一路上我心花怒放,嘴里编唱着:“宝莲灯,金光生,千秋照,万家兴……”

父亲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可能知道烟花不会燃烧屋顶,还是无言,也不看我,跟神仙一样淡定,又背起手走进屋里。我看着一地烟花爆竹的碎屑,房子没有烧掉,才明白原来是过节,父亲为什么一直不理我呢?院子里再没别人,哥哥呢?哥哥去哪里了?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原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大我10岁的哥哥,一直是最疼我的。小时候,我喜欢陀螺,他便亲手给我做。到了深冬,我喜欢划冰,他找来一块木板,一头钻上洞眼拴上一根绳子,让我坐在木板上,拉着我溜冰,我兴奋地前仰后倒,他脸上的汗滴在冰上,也成了冰。

在家最小的缘故,我一直是父母手心里的宝,哥哥、姐姐们宠着的小公主。可终有一天自己也学着长大了。六年前,父亲、哥哥分别被疾病带走,父亲发丧那天,漫天大雪,撕心裂肺的痛与不舍,使我彻夜难眠,泪打在雪地,留下小洞,湿透整个冬天。

梦醒了,我也开始喜欢上在四季轮回的夜晚,早早的入眠,因为在梦里有我的家人与童年。

新闻推荐

日照市民与环保设施“零距离”

6月5日,市民在日照市大学城污水处理厂ETS温室参观。当日是第49个世界环境日,日照市生态环境局东港分局、东港区新...

日照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日照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