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霭里的乡愁

宜宾晚报 2018-08-23 11:37 大字

我在这夕阳黄昏里寥落的等待,原只为这一缕烟霭里的乡愁?

身在田野,内心总是莫名期待的。

这是一片秋收的田野。其实秋收并非文字表达里的热闹和丰厚——至少现在我眼前的景象,确切说是颇有些萧索的。

掰去了苞谷,秸杆肃立在大地上,迎风飒飒;脱去了谷粒,稻草胡乱弃掷在谷桩林立的田园,狼藉颓废;藤枯叶落后凋败的瓜架,强光日照下近乎丧失生机的红苕藤……

唯有风簸、谷扒、叉头扫,以及家家户户敞坝边未及处理的包谷壳和草穰,昭示着已经接近尾声的曾经的收割。迟熟的稻田里,偶尔有三五个农人,男女老少挥镰割稻,打谷机的转声动,也有些无精打采。

这与我记忆中的秋收,仿佛相去甚远。

我站在这秋天的原野,黄昏正在向我逼近。土地上的干渴和收割回家的庄稼等候晒干,这是现实中一组的矛盾。天气预报的晴或雨,带来的都是无奈。

由此便回想起小时候。那时的田埂上长一种韧性极佳的野草,我们叫它天晴草(学名叫啥,我至今也不明白)——掐一根天晴草在手,两个人各执一头,逢中对破撕开,在中间交织部位,会形成菱形或其它不规则的形状,我们把菱形寓意为天晴,把不规则的形状寓意落雨,凭这种儿戏来判断天气。那是乡下所有人小时候都玩过的游戏,真相与晴雨无关。大人们是玩着长大过来的,但大人们每到掀镰开桶前一日的黄昏,都会让小儿们撕一回天晴草,求得一种心理上的慰藉。应验天晴的时候总是居多,那时候我不明了个中的奥妙,能为大人们撕出一个期待中的“天晴”来,心里总是得意的——长大了才明白,非奈小孩儿手气的好歹与否,实则取决于天晴草丝状的绵韧,两两对撕的结果,以菱形居多,所以才多半暗合了收割者期冀天气晴好的心理向度。若非如是,又何以以天晴草而俗名之?

现在的孩子们早已不屑于玩这类游戏。庄稼人纵然还是信命,但更信科学。延续耕种生活的,大多是六十岁以上年纪的人,这些庄稼人的算账方式陈旧落伍,不计投工成本,不以收成多少论成败。也许在他们看来,土地的荒芜,才是难以面对的落寞。

我站在夕阳的余晖里,与秋天的原野对峙。

蓦然,一阵秋风吹过,送来淡淡烟草的味道,先是扑进鼻息,随之沁入心脾。我对这股味道再熟悉不过了——在人生前二十多年的乡村生活里,几乎每到秋收的黄昏,都有人点燃草穰或秸杆,在原野上升腾起一道道烟雾,空气中便会散布下淡淡香熏的烟草味,飘过山峦,飘过坳口,飘过溪河,随风潜行,一直隐伏在繁星满天的夜幕深处,与梦同眠……

我陡然惊醒到:我在这夕阳黄昏里寥落的等待,原只为这一缕烟霭里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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