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的史诗 凝固的丰碑 评《日照人文与自然遗产丛书》之《日照建筑古迹》
柳树营
建筑古迹,是一个地域的历史足印,是文化记忆,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依据,是我们自身来去生命存在的证明。
眼前是这本厚重的书———《日照建筑古迹》,是由日照市政协原主席李守民主编的《日照人文与自然遗产
丛书》的18分册之一。该书装帧简雅大气,翻开来墨迹犹香。一页页婆娑而过,指间便有文明之光,渐次煌煌,如历史的追光照拂,这些千百年的建筑古迹便从纸上重新立起,便有一曲曲凝固的音乐得以在日照大地上矗立与回响。便有了对先贤智慧与技艺的追慕,有了蓬勃而起的文化自信。
今天,作为一个行政区划上的日照,得自独特的地理位置与文明发展的重大机缘,而形成了历史悠远的地域文明积淀,史料与考古的相互印证中,日照的文明起源可以追溯到数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
日照也是东夷文化的发祥地,其历史文明的发展从未缺环,千万年的文化堆积,形成了日照大地上丰厚的历史人文遗产。
面对这些分布广泛琳琅丰富的人文遗存,日照市中华文化促进会、日照市人文与自然遗产保护开发促进会统筹编篡出版了《日照人文与自然遗产丛书》,编者以严谨而诚恳的态度、系统而翔实的资料、学术与专业的精神、图文并茂的形式,概述全面,点面俱到,重点突出,层次井然。体现其系统性、资料性、权威性、人文性的显著特点。
以古城古聚落、寺庙、公共建筑、民居、墓葬等构成日照历史建筑文化的基本符号,展现了日照农耕时代的文化史,优秀的传统文化建筑史。体现了其历史文化价值与建筑艺术价值,反映出一定历史时期的建筑设计风格、文化递进的典型性及艺术特色。
一卷在手,泱泱煌煌,日照悠远的文明发展史上那些重要的建筑古迹,带着沧桑,携着风云,从苍茫的时空,从湮没的记忆,从地平线上下,拨开历史的尘封,排闼而来。该书涉及的时间跨度超过了5000年,面对浩如烟海般的资料,编辑者搜剔爬梳、甄选资料、归类集成、厘清主次,足见编者功力。
站在今天的视角纬度,该书内容集成了已有的史料、地质勘探与田野考古成果,以及最新的研究成就,使得日照的人文建筑史有了系统而全面的呈现。该书的编辑是在日照市建市三十周年之际,具有重要而特别的意义。因为日照市的建城史,有5000余年的历史可以追溯,也由此可见其建筑技术与艺术底蕴的厚重与古老,其文明发展蕴含的能量与张力。
该书的辑成,既能让专业研究者有本可依、有据可循,能够清晰地看到日照建筑古迹的溯源与发展。也能让日照人更好地了解脚下这片大地上曾经的文明足迹,从而立足当今,放眼未来。
五千年前的大汶口文化时期,日照就有东海峪、西林子、小代疃、苏家村等二十多处聚居部落在此繁衍生息,其考古发掘的带有夯土基础的土石建筑房屋,就已经成熟起来了。这源自生存生活需要的建筑元素,成为文明进程中铭刻于大地的基点与记忆。
该书开篇第一章第一节是——— 古城。古城是文明发展的实体标志,是历史存在的伟大证据。海曲古城、日照古城、两城、尧王城、莒国古城……这些重点而有代表性的历史建筑遗迹,能让我们回到曾经的繁兴与荣光,忆起建筑史的似水流年。
从书中,我们了解到位于岚山区高兴镇南辛庄子与安家尧王村一带的尧王城遗址,是起自大汶口文化延至龙山文化时期的聚落遗址,是一个相当大的“原始城市”,是龙山古国的“都城”。而位于日照市东北部两城镇西北岭一带的两城遗址,也属于龙山文化早期的国家都城。两城遗址的建筑面积约100万平方米,尧王城遗址建筑面积约52万平方米,通过这些遗址的勘测与考古发掘,其特色独居、且技术先进的建筑艺术得以呈现。尧王城遗址房屋建筑已经有了三种不同的建筑形式:立柱式、土台式、土坯式。其建筑早已有了定基、垫层、夯实、石料、错缝、烧结、黏合等施工技术的综合运用,在采光、防水、防潮等方面也有着相应的技术性进步,而在居住功能区分上更是有着合理的布局。这些原初朴素而注重实用性的建筑设计理念,在今天仍然具有指导借鉴意义。
龙山文化时期,日照地域上,这样的古国众多,田野勘察与考古陆续的发现已经印证了这一存在。综合来看,其建筑遗迹的构成无论从宏观,还是微观上,都着体现着先民们卓越的才华与建树。
而发展到周代,以天子封王侯的统治秩序下,日照大地上的莒国,统辖这片领域,其城邑建筑、星罗棋布,其中发掘考据而来的古城、故城众多,而安东卫古城与莒国故城,则是代表性建筑遗迹。
莒国古城,作为西周中期自计斤迁移而来的莒国都城,应该是在原有城邑的基础上扩建的新都城,其规制达到方圆百里,《水经注·沭水》载:“其城三重,并悉崇峻,内城方十二里,郭周四十许里。”有着四百多年的莒国都城史,其至今在莒县老城区还尚存周代古城垣遗迹一处。
安东卫古城,方圆8公里,以砖石构筑,城墙“周围五百三十丈”,高约11米,下底宽约13米,顶宽10米,城墙有四门,有垛口、哨所,街道棋盘化,城内设有公署、儒学、仓库、武器库、演武厅、庙宇等众多建筑遗迹。这座春秋莒国的城邑,在《左传》中就提到。
这两处古城,是当时莒国的重要城邑,是作为战略防御、行政驻地、政治中心而存在的。其建筑设计与施工多以《周礼》的规制而来。当然在春秋时代、作为地域边缘化的莒国,其都城在形制规模上自然有所僭越,也体现了其本土自我化的地缘思维,无论如何,这一时期的建筑又有了新的突破,城市功能化得到了提升。
透过文字与图片,很容易让我们的神思飞扬,古老的城邑内,那些功能区划井然的建筑布局,那些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古城给了他们一定的庇护、安宁与祥和,也给后人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建筑文化遗产。
日照的寺庙建筑古迹遗迹众多,多为南北朝以后所建,是儒释道发展传播中产生的建筑载体,其与传统建筑形式相结合,其建筑形式又体现了三教融合的发展特点。因而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与民俗特色,较好地保存了所经朝代的历史文化特征。较有规模的有五莲山光明寺、莒县定林寺、碁山净土寺等,其殿宇多崇垣重门、殿阁巍然、飞檐彩柱、画栋雕梁,多以砖木土石建构而成,有殿、堂、楼、塔、观、阁等系统配置,规模较为宏大。寺庙建筑的形制构建具有独特性,带有很强的归属感、仪式感与神圣感。
公共建筑的建设发展是城市化人文化的基本体现,标志着社会管理行政层面的强化与公共设施配置的民意化的提升,也标志着人文意识的深入发展。而学校、祠堂、牌坊等建筑正是行政力量、宗法意识与价值观的推行所在。
而其中的古桥、古泉与古井的建筑,则是公共建筑中实用与景观化与人文内涵的体现,是人与水的高级对话,是生活形态、生活需要与生活情趣的人为干预,也是“天人合一”的传统文化精神的契合,是田园牧歌的基本元素。这恰恰是今天民俗旅游追寻的终极样本,是对原初的生活本质与文化底蕴的追求。这点无疑成为今天新农村建设与民俗旅游发展的设计理念与人文考量。
牌坊建筑在中国的出现是特别而唯一的,是在传统伦理要求与夫权意识垄断下的带有表彰与荣显的一种体现,日照的牌坊建筑展示的是庄重、肃穆与荣宠的价值诉求,其材质、设计、雕刻与社会性功能的要求,又有很深的民族文化传统精神的附着与体现,从而凸显了雕刻艺术的发展成就。
这里面有一节,专门推介了近现代以来的港口建设,让人眼前一亮。这里面的建筑设计与艺术自不必多言,而在当今日照的经济与社会形态的发展中至关重要。这也是日照进入新纪元、步入全球发展相匹配的建筑体量的宏大呈现。当时代以加速度发展,超越了近古以前的社会发展的几何倍数,日照市目前彰显的能量是无限的。
民居建筑的体现,最早溯源到新石器时代,由于时代历史的巨大变迁。目前的村落建筑,多追溯到明代以后,其村落布局多由移民而来、或屯兵布防而形成。由于日照东西地形地貌的错落,大致形成了沿海、山区、平原的自然条件,造就了沿海粗犷朴实、山区朴质灵动、平原民居简约大方的建筑风格。
其中典型代表的是明末石臼首富刘始财的转堂楼、夏家四合院等富豪的个人居所,都带有时代与个人的禀赋,其设计繁复,取材独到、用料考究,功能强大、工艺精湛。
而名人祖居,则成为另一道风景。如刘勰、焦竑、刘墉、丁肇中、王献唐等故居祖居,都彰显了对文翰的崇仰与尊重,其建筑风格的私家特点与布局追求,多有独具匠心的灵感之作。
对事死如事生、重视丧葬的传统风俗之下,日照地域的墓葬发掘丰厚,其涉及的建筑、绘画、书法、雕刻等艺术的应用,也留下了诸多的文化遗存。而大放异彩的有陵阳河墓葬遗址等新石器大汶口文化群,以及商周已降的墓葬形制,表现都极为突出。
应该说,此书的辑成具有建筑史上的重要价值与意义,这是一项文化工程,具有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时代风标。
当陵阳河流域的大汶口文明破土而出,伟大的图像文字重现天日,日照这片日出初光先照的广袤地域,神采奕奕。从古城及古聚落遗址上散发的先人智慧,其建筑技艺经历了不断地发展与流变,炫示了古人的创造力与想象力,体现了他们对建筑体以人为本、与自然和谐、借地理地势布局的结构理念。
而藉此文本,我们应该感谢编撰者,感谢他们的这份辛劳、这份心血,这份情怀,担当,这种智慧。
立足于这片被文明滋养的大地,生活于文化复兴的时代;或登临高处,或面朝大海。只要我们愿意去遥望、去追索,在这片区域上,那些林林总总的建筑古迹,如天空的星子,总有光芒在闪烁。而我们回望自身,就有了对历史人文的追仰与敬重、对时代建设的自觉与担当、对未来建构的信心与憧憬。
(作者简介:柳树营,男,笔名湄东,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日照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自由职业,作家,曾在报刊媒体发表诗文若干,主编及参与主编报刊及作品集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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