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再相握
莒县二中 高二一班 丰兰祎
老宅前的竹子沙沙作响,似是谁的叮咛,又似是谁的哭诉。推开门,我仿佛又看到你站在庭院里,手里拿着花洒冲我招呼着、挥手微笑,我好想再次握住你的手,只为感受那炽热的温度。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吗?回去探望你是我感到最开心的事,你老早就在村头等候,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车呼啸而过,眼里充满希冀。终于客车到了,你急切地迎上前,我一跳下车就投入你的怀抱,你干枯的大手不停地抚摸着我的脑袋,揉着我的脸,手心干燥的纹路刺地我有些难受,却并不反感,因为我知道你盼我盼了太久,你是那样深深地爱着我。我总会笑嘻嘻地把手塞进你的手里,感受着你掌心的温度,体会着血脉力量的神奇!
你对你痴呆的时候还有记忆吗?你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忘记了你孩子们的面孔,却唯独一直将我放在心上。你总是溜到村口,看着来来往往地车辆,嘴里念叨着:“丫头怎么还不来呀?”我很抱歉没有回去看你,只能通过其他人的转述想象出一个期望我归去的你!
我记得那一次回去看你,你依旧用你有力的大手抚摸着我,眼里似是闪着泪光,我用力地握紧你瘦削的手,这是怎样一只苍老的手啊!青筋暴起,黑斑点点,指间都干的裂开了口子,早年间留下的伤痕错综复杂。我懊悔地想起来,我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牵着我的手陪我长大的老人,怎么一转眼,你竟老成了这般模样!我捧着你的手呜呜地哭了,泪水打在你和我的手上,注入血脉深处。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要牵起你的手陪你变老,像你牵着我走出人生第一步一样。可惜的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是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你还记得吗?那天的月亮很圆很亮,那天的夜很静很长。哭号声不停地从老宅里传出,撕扯着我的内心,我走进去,看着你睡地格外安详。我轻轻地握住你的手,没有一丝温度,彻骨的冰凉,我好想你能再用手抚摸我的脑袋,我好想你能再用你温热的大手给我取暖,可体寒的我的手为什么比你的手还烫呢?那晚我哭了好久好久,可依旧没能给你把手暖过来!
八月十五明月夜,奈何亲人两相隔。天上的星星稀稀落落地分散着,但有一颗分外明亮,我坐在宅门口发呆,恍惚间我又感受到了你掌心的温度。爷爷,我真的好想好想再次握住你的手,哪怕只是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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