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侯晓峰是我哥
杨镇瑜
画家侯晓峰是我哥。
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汹涌的鹅毛大雪席卷着山东莒县,那个曾经叫莒国的小城。大地一片银装素裹。那天是大年二十八。
那一年好像是2000年,我也有点糊涂。那顿酒喝得我魂飞魄散,面无人色。后来我趴在侯晓峰的摩托车上,被他拉回家里。
第二天早上我几乎不能起床,侯晓峰过来帮我穿裤子。然后在大雪天里用摩托车拉着我去喝羊肉汤。再然后,他送了我一箱据说是莒县最好的酒——— 让我扛回去给“咱爹”喝。
此后每次回山东,几乎都能见到侯晓峰。这呆子笑起来满脸都是灿烂的牙齿,很有感染力。2004年冬天,我回山东送老兵。当时我带着孩子,女儿雯雯只有五岁。在喝酒的当口,女儿缠着“侯大爷”画画,他冲到画室里“刷刷刷”就画了两幅。女儿又自告奋勇画飞机、画小鸟、画云朵……他的洒金宣纸被浪费了几十张,晓峰只是站在旁边“嘿嘿嘿”地笑,一脸的慈爱。说真的,我替他心疼。
在黄海岸边一家海鲜馆,晓峰对我说:“咱孩子记事了,今天能见到的海鲜,咱们全点!”那天晚上的菜成了“流水席”,几十道菜让孩子眼花缭乱,有些根本动都没动筷子。晓峰“嘿嘿嘿”地对我笑:“只要咱女儿高兴!”
2008年冬天,先父鹤驾西游,晓峰风尘仆仆赶来奔丧,在黄泥地上,我看到了晓峰长发飘飘的临街一跪……说真的,这辈子我欠晓峰太多。
传说中晓峰去了北京,先是拜在花鸟画大师李魁正先生门下。后来“武功”日渐了得,作品不但被文化部作为国礼赠送外宾,还享受了国务院特殊津贴。作为兄长,晓峰其实挨我的骂最多。可以说,侯哥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骂着长大的。我骂他从来不留半分情面,而他也只是“嘿嘿嘿”地一通傻笑。当然,我骂的是他的画。
2008年汶川地震,晓峰把一次展览卖画所得几十万元全部捐献灾区,自己只留了几百块钱生活费。有一年他从北京坐车回山东,路上出车祸,肋骨被撞断9根。在出事的瞬间,他把一个要好的哥们的头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其实我真正欠晓峰的,是这样一篇“狗屁”文字。因为我答应了他很多年,却很多年一个字都没写。不是我懒,是觉得无法下笔。昨晚看到新浪网对侯晓峰的一个专访,看着他老人家老态龙钟、老和尚念经一样地回答记者提问,我躲在电脑屏幕前偷偷窃笑。他说他曾经觉得自己的画是天下第一,后来却感觉越来越不会画了。其实我很想对他说:侯哥,你真的长大了!
寻门而入,破门而出。从前看山是山,到看山不是山,再到看山还是山。侯哥已经破茧成蝶!其实所有的艺术都是相通的。所谓一通百通。我之所以敢骂他,是因为我自己不画画。但没人敢说我不懂画。晓峰老了。他注定在我面前先老去几岁,因为他比我大。但老而弥笃,老而弥辣。正所谓大匠运斤,不着行迹,任意所之,最后成就的才是真正的王道。
因为侯晓峰是我哥。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作者单位:昆明市某市直机关,原籍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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