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朝走来的千年故城 直击浦北县越州故城发掘现场，钦州或诞生国家考古遗址公园
融媒体记者 丰韵
2019年10月，由广西文物保护与考古研究所、中山大学两家单位联合组成的考古队入驻，宣告对浦北县越州故城遗址的首次正式发掘拉开了序幕。据悉，这也是钦州地区历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发掘行为，将直接影响越州故城遗址今后的保护规划编制，更有可能促成钦州首个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诞生。
考古现场
越州故城卫星图（资料）
水波纹陶片
陶罐口沿残片
出土的兽面纹瓦当
出土的人面纹瓦当
揭秘越州故城
南朝时期曾傲视四邻盛极一时
浦北县石埇镇坡子坪村委，地处浦北、合浦、博白三县交汇之处，距浦北县城约60公里。
群山掩映，农户错落，鸡犬相闻。千年前，这里是南朝时期越州州治所在地，曾有一座城池傲视四邻，雄踞于此，盛极一时。
越州故城又名青牛城，城址始于南朝宋，废于隋，前后延续约140年。南齐末发展为二十郡，五十五县，其辖地东至茂名，南至雷州半岛，西至北仑河畔，北至容县一带，成为与交、广并列的大州，在南朝时期政治版图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被列入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本次考古，主要包括考古调查、遗址测绘和考古发掘三部分内容。沉寂的古城，逐渐揭开神秘面纱。
越州故城身处南流江畔的丘陵之上，由内、外城构成，占地面积约24.7万平方米，是广西保存状况较好的南朝城址，更是目前广西地区已知的南北朝时期最大的城址。
从航拍图仍能隐约窥见当年城池的辉煌：整座城址坐北朝南，依山而筑，地势北高南低，南面有河道直通南流江。其中外城平面近半椭圆形，东、西、南、北各开一门，南部城墙相对较直，北面弧折，城墙外围有城壕环绕，西城墙每隔百米依稀有凸出的马面。城址规模较大，外城墙周长2080米，内城位于城址西部，平面呈长方形。
内城地势较高，可观测全局，有墙与外城相隔，其北面又有壕沟险阻。城内有城，城外有沟，选址理念凸显，防卫意图强烈，布局清晰，城址虽历经风雨，但基本结构仍相对清晰，其规模和结构布局在岭南地区均较为罕见。
来自中山大学的韦伟燕博士是这次考古的现场领队，据她分析，这样的筑城模式，应该与当时抵御周边土著聚落进犯的需要有关。
对越州故城的研究，显然有助于探究南朝在南疆地区的管理模式以及南朝时期州治类城堡的形制特征，对于研究岭南地区古代的政治经济文化也具有较高的价值。
韦博士与她的团队已奋战近三个月，这些日子，考古队逢山开山，拔草垦荒，她被当地村民戏称为“工程大队长"。
在对内城西城墙、内城西城壕、外城西城墙、外城西城壕进行解剖后，目前考古队实际发掘的面积已经达到600平方米，发掘深度平均1米左右。房址、灰坑、壕沟等遗迹现象逐渐显露，各种遗物也陆续出土。
出土遗物包括大量陶质建筑构件，以及陶器、瓷器、铁器、青铜器等。陶质建筑构件主要包括筒瓦、板瓦、瓦当和砖，残片居多，完整的较少。瓦当根据纹饰差异可划分为人面纹瓦当、兽面纹瓦当、莲花纹瓦当三种。陶器以硬陶为主，少数表面有陶衣，器型有罐、碗、钵、盏、环等，以素面为主，少量装饰水波纹。瓷器以青黄釉为主，器型主要为罐、碗，表面偶见莲花纹。陶瓷器破碎比较厉害，估计散片大约有2000片。出土铁器数量共39件，锈蚀非常严重，除个别可辨认出为刀、凿之外，余皆不可辨认。铜器则只有1件铜片。
韦博士说，有些瓦当上的纹饰，在以往的考古发掘中比较少见，它是否代表着什么特别含义？围绕遗址的其他疑团，如城址的兴废历程，城民何时开始迁徙等等，在此次考古发掘工作完成之后，都将进一步被探究。
期待重焕光彩
或成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
考古现场还没来得及发掘的区域，植被虽已被清理，但树桩密布，可见砍伐和焚烧的痕迹。在探方里，工人们正用刀斧和铲子，费力地试图将几个顽固的大树桩清理干净。由于此前未经系统的考古发掘和系统的考古研究，越州故城相关考古资料较少。2019年，为配合越州故城遗址保护规划编制，广西文物保护与考古研究所向国家文物局申请对越州故城进行主动性考古发掘。
遗址保护，就是与时间赛跑。
对外城进行勘探的过程中，城壕在一处突然断开，韦伟燕博士结合城墙布局推测：这儿很可能就是城门所在！然而，当她看到之前挖掘机钩挖过的深深印迹，她心头一凉：这样一铲下去，什么建筑都荡然无存了！“越州故城北门"碑，烫金大字，色泽犹新；“越州故城北门"的实体，却有可能已经永远化作了尘埃。
保护的速度追不上破坏的速度，这让人最为痛心。加快行动，是为了尽可能多地将宝贵的物质文化遗产抢救下来。
越州故城的现状，也正说明了此次主动性考古发掘工作，意义深远且重大。
目前考古发掘工作将近尾声，预计在今年12月底结束。说起越州故城的未来，韦伟燕博士这样告诉记者：为了配合城址保护规划编制、城址保护范围内文物保护利用设施项目建设，拟计划对现发掘出土的建筑遗迹原地保护。
据了解，地方政府多次邀请相关专家和学者，组织专题会议，探讨如何更好地保护越州故城遗址。多方谈论之后，建立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是大家一致认可的方向，不过具体如何规划和实施，还要结合实际情况仔细推敲。
越州故城的考古发掘过程，对钦州人来说，也是寻根的过程。让历史重现天日，更为我们的精神奠基：原来在千年之前，这片土地上已然建立起了强盛的文明，拥有宏伟的城池；原来这么久以来，我们身怀宝藏，而不自知。我们的祖先——开疆拓土，往来贸易，意气风发！既有“守土"的实力，又有“向外"的勇气。今日之我们，感怀敬佩。
越州故城遗址的保护之路，是“长且艰"的道路。历史能否在今时今日有所回响？期待它重焕光彩的那天。
图片均融媒体记者丰韵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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