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记(外二首）
张抱岩在高温38 度的秋初
我在三合镇扶贫
见到了新郭寨的李大爷
还有腰庄的张大爷
我和两个村庄有缘
和两个大爷更有缘
他们都是五保户
我为他们扫地
攀谈、宣讲政策
那一会，对他们来说
很亲切
我像他们临时的儿子
他们 眼瞎 耳聋
住在政府建的房子里
和我在门前交谈时
他说我没有儿女呀
可怜得很啊
我握住他的手
差点哭出声
一下子想到死去经年的外公
下周还要来
我在想
扶贫结束后
我就很少去了
他们都七老八十了
过不了几年
他们都老了
中国还有多少村庄
有多少老人
像他们这样
默默死去
没有儿女送别长江帖他把出汗的衣衫放置水下
他在水面运船 运落日
在水下运鱼 黄金 运水的倒影
每走一步，就叩一次头
叩一次头，就产生一粒沙
产生一粒沙
就有一朵金色浮出水面
经历一次黑夜，就产生一次波涛
经历一个白天，就产生一艘船帆
做一次梦
就有一只水鸟从南方起飞
我们的命运 悲伤和孤独
悬于与众不同的层面，孤注一掷
我看见
一滴江水凝聚又破碎
破碎又凝聚
以此荣获信任
重塑大江的不败之心秋天的虫鸣听到这声声秋虫鸣叫时
我已来到另一个秋天和异乡
我们一家。和一只四岁的小狗
住在租赁的两室一厅里
好多年前，还是幼时
我捕蝉。并火烧。煎炒
我童年时光的快乐
建立在多少低等动物的生命上
请宽恕我曾经谋杀的好听的乐声
代表一座村庄，死于非命
我喜欢
它们躲在树杈和草丛中鸣叫
只能通过声音看到它们
我想起死去经年的外公外婆
那年，它们也是这种叫法
唧唧唧唧唧唧复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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