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樟家李庆益
樟家,曾是广西浦北县一个乡,离县城约15公里,以水而闻名,是一个水库移民乡。这个袖珍乡原辖9个行政村,其中8个是库区村,后来樟家乡撤销了,分别并入了小江镇、龙门镇。
但樟家仍在,山水相绕,水乡如梦。这里的山普遍不高,属于典型的丘陵地带,低矮的山峦,远近高低,轮廓大体相同,让人生不出耸立或压抑的感觉。这里的山村大多背靠山,前傍水,依山而建,逐水而居。
山青,水绿,这是外人眼中的水乡樟家。
这些年来,这里原本光秃秃的山岭,种上了荔枝、龙眼或其他各种树苗,还有更多的是松树、红椎之类的自然繁殖树木,年复一年,草木葳蕤,蔚然成林。放眼望去,一座座青山如黛,绿树成荫,且有越来越浓郁的趋势。林深处,有不知名的鸟儿欢歌枝头,或许受到了惊吓,它们倏地从这个山头飞过那个山头,散落于空中一路啁啾之声。以往不多见的松鼠,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它们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有时甚至跳到山路上玩耍,很顽劣,一点也不怕人。
远山如黛,近水含烟。自从樟家水库蓄了水,水便成了这一带百姓朝夕相处的伙伴,到江面上讨生活成了不少人家的选择。清晨,雾霭笼罩江面,三五条竹筏打破了江的宁静,那是渔夫来收网了。渔网是前一夜撒下的,第二天一早来收网,上网的鱼儿还是活蹦乱跳的,正好可以赶个早市。此外,宽阔的江面上零星散落几个罾排,欸乃声起,罾网起落,那是水乡人捕鱼的另一种方式。夜里,江面渔火闪烁,星星点点,那多半是罾排人家在连夜劳作。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此可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
时势变迁,村里的年轻人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他们向往水乡之外的热闹生活,纷纷到城里打工去了。继续留在江面上讨生活的,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隔壁家瘦五哥便是其一。有人劝瘦五哥说,趁现在手脚还利索,到城里打工赚大钱吧。他听后呵呵一笑,说那自然是好的,可我还是觉得在家门口这条江上打渔更舒坦一些。瘦五哥不下网不拉罾,他放虾笼,专门捕捉河虾。可别小瞧他这门活儿,那可是有绝招的,但凡他选定的地方,收笼时必定会捉到又大又多的活虾。有人偏不信邪,跟他在几乎同样的位置放笼,结果一无所获。连续试了好多次,结果大同小异,你不服也不行啊,有些绝活真是学不来的。靠着这一江水,瘦五哥在岸边起了一栋楼,小日子过得活色生香。有人到家里做客,瘦五哥总是热情挽留人家吃饭,一盘白灼河虾那是少不了的,肉质新鲜滑嫩,唇齿留香,让人徒生念想。
渐渐地,县城里的人也懂得了樟家水乡的好,节假日里,许多人都爱往这儿赶。他们到岸边看湖光山色,划竹筏、抓土鸡、窑红薯,寻找童年的乐趣。要说最热衷于此的,莫过于那些喜爱钓鱼的人,男男女女,老的少的,只要稍有空,便约上三五人望着水乡方向而来。到了水边,选一处树荫遮蔽的地方坐下,调竿,挂饵,甩钓,水波荡漾中,便有鱼儿上钩了。野生的樟家鱼味道真美啊,可香煎,可清蒸,无泥尘味,美味天成。若用心些,佐以本地特产黄榄焖,配些姜丝和酒精制一盘黄榄鱼,那味道更是一绝。
乡情难切。原先那些离乡的年轻人慢慢也回来了,他们在岸边建起了一栋栋新楼,窗明几净,电视机电脑小轿车进入了寻常人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派田园风光,风景这边独好。
山因水而青,水因山而绿,生活在这方绿水青山中的樟家人无疑是幸福的,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他们更加深刻地懂得——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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