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飞洲传奇——少年冯子材
三人同时叫了,飞跑前去把奶奶抬了回来,赶紧七手八脚为奶奶换了衣服。只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要害处重伤。急急取来药丸服下,取来药酒敷上。
中国历史上有些地方竟然十分戏剧性地相像,和汉武帝、隋炀帝、唐玄宗、明成祖那样,前辈艰苦创下了基业,把一个朝代扛上了顶峰,随后,托交给了这些顶端上的帝王,历史却以他们为转折点开始下行了。乾隆一死,大清朝原已隐蓄着的败象马上显现了。嘉庆年间,各地的反清复明地下组织已此起彼伏,而且越演越烈。
天地会据说创立于康熙十三(1674)年,该会“拜天为父,拜地为母,拜日为兄弟,拜月为姊妹”,遂名“天地会”。天地会最早活动在福建广东等沿海地区和台湾等地。却于嘉庆道光年间,在两湖、两广等地多次爆发武装起义。
这种以“反清复明”为宗旨的民间秘密社团非常容易得到下层劳动人民的响应,于是“天地会”很快蔓延,各种支派名目很多,如小刀会、红线会、哥老会,还有名称为三合会、三点会等等。由于这种秘密活动的泛滥,反政府的、劫富济贫的活动的频繁,三五为帮,百十为群,或匪或盗或良或莠或正义或邪恶,不但形成村村讲功夫,更是处处练武术的社会现象。而这种地下活动发展的对象显然是贫苦农民,手工业者,游动的小商贩和无业游民尤其那些沿江沿海的船夫。《钦县县志》记载,钦州天地会活动始于清道光二十七(1847)年。但实际上,广州至钦州沿海,这种暗涌早就开始了。
这就是青少年冯子材生存和生活的社会背景和环境现实。鬼节七月十四,平平安安,过了。奶奶日渐消瘦,梦里常常惊醒。一天夜里,奶奶把他叫过来。
“阿四,你觉得舅公家很有钱吗?他算是财主吗?”
阿四笑了:“奶奶怎么忽然旧话重提,问起这事?奶奶,跟我们相比,舅公家不愁吃不愁穿。咳,但那也是一身泥浆一身汗水,凭力气争个肚饱,算什么财主?奶奶,我将来肯定比他好。”
“那么,你师父家呢?”
“那还不一样么?虽然师父村中头人,那只是做事讲话的头。师父呀,和其他人一样,都是穷人!”“唉,是呀,缸瓦窑村人,其实也都只是穷人呀。”
说完,奶奶低下头,呆呆的,神色十分阴暗冰冷。“奶奶,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今天问我这些话么?”“这孩子,奶奶只是随便说说闲话,没有原因。”
中秋节眼看就到了。
初十,晚饭后,奶奶把阿四叫出门外,轻声地但语气十分铁硬,说:“好孙子,我想,你早已看出奶奶有心事了,但奶奶要守信用,知道吗?信用比命还要重要!至死也不能跟任何人说出你许诺过保守的真相。所以你不要再问根底了,现在你只按奶奶说的去做就行了。马上带上双节棍,赶到你师父家,藏在门前竹林里,若师父家有事,你就出来保护师父。你给我说一遍。”“若师父家有事,就出来帮忙,保护师父!”“好,五更以后,你才能离开,记住!去!”
子材一急,二话不说转身取过双节棍插在背后,很快没入水中。
一夜无事。天蒙蒙亮,子材心挂奶奶,急急赶了回来。
不见奶奶!叫醒嫂嫂,嫂嫂说不知道,到竹排叫醒子清哥哥,哥哥说不知道。
正在焦急,朦胧中,看见一个人影从江水中爬上来,站立不稳,一扑趴在水边。“奶奶!”三人同时叫了,飞跑前去把奶奶抬了回来,赶紧七手八脚为奶奶换了衣服。只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要害处重伤。急急取来药丸服下,取来药酒敷上。好一会,奶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睁眼说:“三个都过来。听着,我受了伤,谁也不准传出门去。阿四,今天起,就不去舅公家了,寄声给舅公,只说奶奶病了,知道吗?就说病了,要服侍。哥哥嫂嫂,你两人只管照做你们的事,别管我,有阿四照顾我就可以了。阿四下午一定要睡好觉。从今天起,每晚都要去师父家看守,不要让师父出事,但不必让他知道。”
中午,嫂嫂冯袁氏从李府回来,说:“昨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漂来三个死尸,都搁在宝鸭石水边。她们拉我去看了,好可怕,我真想吐,都说是被打死的。”“今后不要去起哄这种事!”子清一脸不高兴。
奶奶一病不起。舅公一家、老卢公和其他亲戚朋友纷纷来探望,缸瓦窑村、沙尾村的亲朋也来了。一个个都推荐说谁谁谁医术最好,手到病除,奶奶都多谢关心了,然后说:我这病,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小就挨惯了,自己的病,自己医最好。过了冬,准好。子材也说要请医生也不许,只说我自己的病我知道。
连载1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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