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飞洲传奇——少年冯子材
只见李于堤睁着惊讶的双眼,微微的开着口,看着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子,拖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小孩子一手拉着那大孩子,一手叉着腰,那气派,那架势,直使先生不断地点头,竟绕着子材转圈。
中篇传记小说
李世川著
影响冯子材心理成长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启蒙老师李于堤。
李于堤是白沙李府二房第七世孙,生于乾隆四十四年,冯子材入学时他已五十岁。李先生天资聪慧,其曾祖父李元昇是“雍正十三年岁贡,甘贫力学,品行端方,设教州城,主讲东坡书院,多所造就……”(道光十四年《钦州志》)。为此,书香传家,李于堤亦满腹经纶,只不知是心理因素之故还是天数有定?每遇赶考,他便病倒,所以至今仍与功名无缘,但他因学问渊博,教授得方,颇为州人称许。鸿飞书院办起之后,学正卢数武(上述作《鸿亭点翠诗》者)便聘李于堤为书院社学讲授。开蒙的学生多是六、七岁,冯子材却已十岁。开学这天,就发生了高年级同学打低年级同学的事,被打的同学叫章舍。下学了,子材一把拉住章舍,问:“谁打你了,为什么打你?”章舍轻轻挣开手,低着头,走了。“告诉你,你越怕人家越要打你!”果然,章舍在过桥时,(这是一条从沙洲过到西岸的竹排桥)就被人推下了水,在水里站起来,就哇哇地哭起来。冯子材大声喝叫:“为什么把人家推下水?”说着几步飞上桥。桥上是三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领头一个哈哈一笑:“你是谁?也想下水去么?”说着就伸手要抓冯子材,冯子材把腰一下两只脚一扎,同时一侧身闪过他伸来的手,却迅速伸出自己的双手往他背后一挖一带,那孩子便一跤趴在子材身后的桥边上,一翻身,自己摔下水去了。冯子材跟着跳下去,揪着他的后衣领,便拖回书院。这时,很多同学都围过来,一个个拍手称好,一时惊动了李于堤,赶紧从书院跑出来。
只见李于堤睁着惊讶的双眼,微微的开着口,看着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子,拖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小孩子一手拉着那大孩子,一手叉着腰,那气派,那架势,直使先生不断地点头,竟绕着子材转圈。
从此以后,李先生密切地关注着冯子材。因书院与冯家近,便常常到冯家闲坐,或留子材在书房说话。李先生真是无所不知,在冯子材眼里,他简直是神人,很多时候听着李先生的说话,都不想回家了。虽然绝大部分听不懂,如什么乾隆呀和珅呀嘉庆呀,还有什么英国呀法国呀,还有鸦片等等。实际上,李先生也明白,他说的这些事情,这小学生虽呲着银白的牙齿,听着,却是不知所以,只因一是尊重先生,二是好奇,便专心听着。但有几件事,冯子材听懂了,并记在了心里。
一是李先生最恨贪心的人。即不是自己该得的钱财,却变着法子把钱财化为自己所有,那些人,是世上最污秽最恶毒的人。而官场,正是养育这种贪心人最可怕最凶恶的场所。李先生因怕进入这官场,也成为贪者,便从不参加什么考试。他说,官场是万恶的摇篮!所以一到科考,他就“病”。
另外,因为从上到下疯狂的贪,办事的人都不为国家奉以公心,因此就逐渐都蠢笨了懦弱了,没有人真心为大众办事,没有人敢为国家拼搏了。不出十年,鸦片势必蚀坏整个大清朝,“那时,红毛番必将侵占了我华夏的大好河山!啊,五千年泱泱兮!每想及此,抓心哪!”说罢,泪盈于睫。
还有一件冯子材听得最明白,李先生说:人有二力,一是气力,二是心力。一个人,年轻时,你出过多少力,这些出过了的力,便都生根扎在你的身上,积蓄在你心里,让你受用一辈子。要说人有财富,钱物那都是身外财,心外富,没有根基,只有这心、气二力,一旦扎根体内便入心入骨,这财富是必终生受用,惠及子孙。所以年轻时就要咬牙出气力,拼命用心力,读书练武就是练心力练气力最好的时间和地方。这样就能为自己积蓄好二力,储存好财富。用力越多,积聚的财富就越多。
可惜父亲一死,读书练心力就没有了机会,缸瓦窑村倒是练气力之处,当然也能练心力。
冯子材便死拼地挥泥、搓泥、嗨泥。数年苦练竟造就了一躯钢筋铁骨般的体魄,也娴熟了家学武术。
但上天仍然没有放过要作难冯子材!
连载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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