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秘密

右江日报 2018-03-03 09:09 大字

大年初二,大姐一家人从钦州远道而来,只为了当晚与父亲共进年夜饭(我们家族过初二年)。

席间,90多岁的老父亲斟了一杯葡萄酒,有说有笑地陪我们慢慢喝。几口酒下肚,他脸上的肉色泛起了微红,显出精神矍铄,十分开心的模样。

有父亲在,我们的家就在。无论多远,无论多忙,我们都要回家。回到家,我们能尽情地撒娇,永远成为孩子。父亲的笑脸,让我们心情愉快,体会到家人团聚的幸福,享受到家庭天伦之乐。

自从我和大姐离开家,在外地工作,看到父亲最开心的,是每年初二吃上团圆饭时候。等那一餐饭,成为他活着的目标。一年又一年,父亲都在村里的老家住,任由我怎么叫也不出来城里生活。特别这几年,母亲离世后,二姐也到城里来带她的孙。家里只留下父亲和孙子,每天侄子到田里劳动的时候,生活孤单得找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一直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愿出来跟我生活。以前他总是说在城里住不惯,其实是为了在家能帮二姐多做点工。等他劳动不得了,又说年纪老了不愿离开家,担心死在外地。就在年前2个月,他突然得了一场大病,痛得刀绞一般,我把他“架”到车上准备送往县城医院治疗,他还是挣扎着下车。他怕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坚持要死也要死在家里。因为他知道,几年前,妈病了被我送到县里住院,差一点就回不来了。我担心父亲过不了今年的春节,幸亏他福大命大,通过吃药治疗,病痊愈了。

父亲读过书,年轻时候还在县外工作过几年,过不惯城里生活那是托词,“落叶归根”的思想也不那么强烈,他知道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在哪里都一样。父亲不愿出来的原因,真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年前,朋友们见面都是这样打招呼:在哪里过年呢?有的说,父母在老家,一定要回去村里过年的,那里才热闹呢。有的说,父母不在了,村里已经没有家了,只能在城里过年吧。有的说,父母跟在县城,虽然可以见到父母,但那只是哥或姐的家,真正几兄弟姐妹一起的家没有了。

近日,听了歌手龙梅子演唱的《我在北京,你在哪?》的歌曲:“我在这里想你,你知道吗?……也想换个城市,可我怕你忘记我们有过的家。”突然悟出了父亲不愿出来的秘密,原来他老人家要守在村里的老家,让在外地工作的我和姐永远有个家,一个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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