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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我的事业更是我的生命——访作家高凯高凯

兰州日报 2017-06-22 04:12 大字

高凯

1963年出生,甘肃合水县西华池人,当代实力诗人,陇东诗歌流派主要代表。现任甘肃省文学院院长、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为国家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甘肃省领军人才。先后获1983年《飞天》文学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甘肃省文艺突出贡献奖、首届闻一多诗歌大奖、第12届《作品》诗歌奖、第二届《芳草》汉语诗歌双年十佳诗人奖和首届《大河》主编诗歌奖等奖项。著有《心灵的乡村》、《纸茫茫》、《乡愁时代》等诗集8部。曾为《光明日报》“新闻人物”专栏人物。

“人类的一切艺术活动,要么是因为生计,要么是因为兴趣,而我是由兴趣开始的。”在谈到自己如何走上文学道路时,高凯这样告诉记者。

高凯说:“我之所以走上文学之路,与我在中学时培养的写作兴趣有很大关系,而对写作的兴趣则来自于阅读。上小学时我就喜欢看小人书,就如同口渴的人要喝水,这是一种需要。我把省下的钱、卖废铜烂铁的钱都买了书,多时有几箱子,还在班里办了‘图书馆\’借给同学看。到了初中、高中时我更喜欢阅读,正是因为阅读丰富逐渐开始喜欢上了写作。我认为,初中是‘选种\’阶段;高一是‘播种\’阶段;高二、三是‘发芽\’阶段;大学就是‘抽枝、开花\’阶段。一个人要成为作家,在初期就要经历这样的成长过程。”

除了课外的阅读,高凯也非常喜欢语文课,他在高一时的作文曾作为范文在全校校友中传阅。直到现在他受邀对学生进行辅导时,也常说:“语文‘长大\’了就是文学,我对语文的兴趣就慢慢的‘长大\’了。”虽然对语文非常喜爱,但高凯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学生,他告诉记者:“我不是个‘听话\’的学生,经常不按老师的规范去写。那时我很喜欢生造词,喜欢按自己的想法去表达,总是想把作文写的与别人不一样。”阅读让高凯积累了深厚的文学基础,而“不听话”则让他有了与人不同的感知与认识,也许正是这样的经历,让他在文学事业上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1982年,酷爱文学与写作的高凯在高中毕业后未能继续读书的道路而回家务农,这时的他总是不甘心,思想压力大,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处在人生低谷的高凯选择改变自己命运的方式就是写作,倍感苦闷的他曾尝试写小说,但最终自认不会编故事而放弃了,反而是能够反映出他心声、体现出他思想和渴望的诗歌,让他找到了写作的方向。高凯说:“‘十八岁的青年都是诗人\’,我当时就18岁。记得我写的第一首诗叫《放羊娃》,寄出后稿件迟迟没能刊出,我很失望,但没有绝望,反而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写诗,一边劳动一边创作。”

写作最终改变了高凯的命运,一次偶然的机会,高凯的哥哥将他的诗作推荐到了《飞天》编辑部,而正是这样的一次机会让高凯在《飞天》上发表了自己的处女作。高凯告诉记者:“当时真是非常高兴,感觉自己得到了认可,之后我用纸自己做了个‘笔记本\’,把我写的诗都抄到里面,1983年我将这本‘诗集\’拿到了《飞天》编辑部,那次发了我的12首诗,其中《在田野上》还获得了飞天文学奖。诗歌发表后收到了全国各地读者的来信,也正是这首诗让我在当地找到了老师的工作。之后,我还从事过会计、编辑等工作,尤其在陇东报当编辑一干就是8年,但写作一直没有断过。再后来,我被调到《甘肃青年报》、《人民日报》甘肃记者站、《飞天》编辑部等多个单位工作,2001年到甘肃省文学院工作至今。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诗歌创作依然没有停顿。”

回想自己的诗歌创作之路,高凯认为应当分为这样几个阶段:“前期创作就是青春创作,我经历了两三年,主要是在回到农村参加劳动时。之后是生活写作,我写的诗都与我的生活有关,是生活的感受,那时我正处在人生的苦闷期,在寻找人生的落脚点。之后进入‘秋天\’写作,随着对生活的认识更加成熟,所写诗歌也更加成熟。现在是‘乡愁写作期\’,我虽然离开了老家,但心并没有离开老家,我的经验、感受都来自家乡。大家都说我是乡土诗人,这没什么错,我多年生活在陇东,因此我的诗歌中基本都有‘陇东\’二字,这几年我写的有影响的诗歌也都是写陇东的。我有意识的在追求地域性,这也是我诗歌特色的体现。从近些年的世界文学潮流来说,地域性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肯定,我认为地域性很重要,这是写作的土壤。国内很多成功的作家都有地域性,诗歌也不例外。前些年全国搞过一次诗歌流派评选,以我为代表的一些诗人,形成了陇东诗歌流派,成为了国内12家最具影响力的现代诗歌流派之一。”

写了三十多年的诗歌,高凯有影响力的诗歌不在少数,但其中有一首让他至今难忘,那就是他在2001年创作的《村小:生字课》。说起这首诗时,高凯到现在仍然很是兴奋,他说:“我的写作离不开兴奋点,我的兴奋点就是有了新作、获得了奖项、收入诗集等等。《村下:生字课》是《诗刊》跟我约稿后我创作的作品,《诗刊》是国内非常有名的刊物,她能与我约稿让我很兴奋,虽然时间短但我写了十余首诗,其中就包括这首诗。这首诗写的很自然、很流畅,当时我自己认为就是好诗,后来也得到了圈内人士的认可。尤其让我意外的是,这首诗十多年来一直被一些诗集、刊物、绘本等等选入,这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兴奋点,也带来了很大的荣誉。”

高凯写的都是新诗,即自由体诗,对于新诗的发展,高凯也有着自己的看法。他告诉记者:“我写的都是新诗,就是自由体诗。目前很多人认为我国的新诗是舶来品,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年了,但近期我在参加一些文化活动时曾阐述了一个对新诗的观点,据我考证我国新诗的历史不止百年,新诗这种自由自在的书写方式,在我国的传统诗歌文化中早就有了,如诗经里很多诗歌就是自由体,从唐之后才有了格式,我们的新诗应该说已经有五六千年的历史了。因此我认为,现在讨论的新诗百年历史,应当加上‘现代\’二字,就是现代新诗百年历史。我们不应妄自菲薄,说我国的新诗是舶来品,我认为只是当时西方文化处在一个强势的阶段,一些中国改革者就是要借助西方的强势文化,重拾我们自己传统中的自由体诗歌。而且在近百年的我国新诗发展过程中,有两次‘放足\’性的改革,一次是新文化运动,把诗人从‘三寸金莲\’的那些文化禁锢中解放了出来;另一次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把诗人从政治禁锢中解放出来。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新诗是适合现代中国诗歌发展的一个形式,旧体诗已经终结了。前几天,我有个学生联系我,将写的东西让我看看,其中就有很多古体诗。我告诉他,一是你旧体诗写的再好也写不过古人;二是你无法穿越回到古代,旧体诗在这个时代已经被淘汰,玩一玩可以。我写诗已经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我认为新诗是最适合我,已经成为我人生的全部,所以我非常珍惜我这三十多年的诗歌时光,新诗让我有了文化生活,让我成为了诗人,既是我的名片又是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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