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建八仙 酒桌上下判若两人
校长杨振声,为学校的制度殚精竭虑,而实际上,杨振声是作家,有文人的风范,他精通字画,对考古也有研究,与王献唐先生同为山东考古研究会的成员。他为人民主潇洒,风度翩翩,臧克家回忆说,在学校的布告栏里,“时常看到他用俊秀的草书亲笔写的布告,用的是四六句子,很有风趣,还记得他幽默地批评男同学:‘破坏风纪,月旦(评论、指摘)女生’”。
在青岛,他是自己出钱租住在黄县路一半栋小楼里(后经认定龙口路11号为杨振声旧居),让赵太侔和校医邓仲存也搬来同住。一群人来自五湖四海,因为一所大学聚集在一起,大多没有家眷陪同,孤独之中,唯有杜康陪伴。于是,“酒中八仙”自发地组建起来了。
不是在顺兴楼,就是在厚德福,两座餐馆成为他们的聚餐基地。
菜倒其次,酒是关键。两个工人抬着三十斤花雕上楼,先尝尝,若是甜的就退回,不甜不酸或者微酸的留下,坛子放到桌前,自己用碗舀取,一桌12人左右,喝两个小时后,有家室的、有事的告辞,剩下的八九位开始宽衣攘臂,猜拳行酒。在梁实秋眼里,杨振声“一袭长衫,手携竹杖,意态萧然”,但“一杯在手则意气风发,尤擅拇战,入席之后往往率先打通关一道,挽袖挥拳,音容并茂,咄咄逼人”。这种架势曾经让来青的胡适赶忙拿出夫人给的“戒酒”戒指搪塞。
每周六举办校务会后,杨振声、闻一多、梁实秋、赵太侔、邓仲存、陈季超、刘本钊(或黄际遇),再加上闻一多引见的讲师方令孺,“酒中八仙”的名号就这样传开了。这八仙有时也结伴出游,近则济南,远则南京、北京,出言“酒压胶济一带,拳打南北二京”,豪气干云的样子。
其实,这是繁忙的校务之外,杨振声的排遣的方式之一,梁实秋说,“今甫除了酒外没有什么嗜好,有时驱车到汇泉坐坐,或是崂山走走,或是到第一公园观赏西府海棠日本樱花之类”。当然,杨振声的孩子有时会陪伴左右,在杨文衡、杨起的记忆仲,有和父亲在国立青大的记忆,而且杨文衡也在青岛就读,并认识同学侯焕成,成为恋人,杨振声还给他们举办了订婚仪式,在订婚宴上,他也作为嘉宾出席,非常新潮。
杨振声在青岛,结交了不少好友,也有好友来找他,算是他在青岛两年多时间的另一份收获。
王统照先生回忆说:“一天午后三点,今甫与朱自清同到我的寓所。久别晤谈,自然高兴。一番畅谈之后,他们一起到汇泉,沿着沙滩散步,朱自清第一次看到这样涛明波软的浴场,十分欢欣。他们在浴场的咖啡馆,聊到傍晚才离开。”
利用朋友的关系,只要有学者路过青岛,杨校长都登门邀请到校演讲,如章太炎讲《行己有耻》,胡适讲“古代文化之山东”,都曾名震一时。蔡元培、顾颉刚、竺可桢、冯友兰等都被邀请进校做过学术演讲,开拓了师生们的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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