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华昌
自记事起,母亲忙碌操劳、80多斤的体重挑起了千斤重担,一家人的生计全落在您一个人身上,家里的猪狗鸡鸭、地里的耕种锄收、孩子的吃穿拉撒、无不依靠您瘦弱的身躯。
母亲是天边的启明星,总是早早地起来忙碌,小时候早上醒来总能看见母亲在劳作,洗衣做饭、喂猪喂鸡,一大盆煎饼糊子早已和哥哥姐姐磨完,晚上醒来,总能看见您还在缝缝补补,农忙时刷刷破地瓜干的声时常把我惊醒。记忆中,您就像上了弦的发条,没有一刻停止。五个子女相比母亲,您是大地,我们都是小草。母亲干起农活来一点也不比男人差,您推着三四百斤的独轮车经常驰骋在陡峭的大堰上,稍不留神翻下去就会车损人亡,您从来没有胆怯过、也没有时间去想;男人能干的您能干,女人能干的您全都会干,谁家丢了鸡狗鹅鸭都找母亲来算算、谁家结婚都让您来剪大红喜字,您做的虎头鞋、虎头帽、现在看来应该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全家穿的衣服被褥全是您亲手做,不但做自家的,二舅家的衣服也全包了。
母亲没有文化,但极其聪颖、记忆中您没有不会干的,包括所有的农活、针线活、家务活,每逢过大年是您最高兴也是最忙碌的,做豆腐、蒸豌豆馒头、炸果子……正月十五做各种各样的灯,有白面的、地瓜面的、白萝卜的、胡萝卜的。农历节日逢节必过,哪怕吃一顿地瓜面包子也不厌其烦地做给我们吃。
母亲是遮风挡雨的纸伞,呵护着我们幼小的生命,由于当时社会的状况,您从早到晚不停忙碌,还是喂不饱我们几个孩子,借遍了周围邻居,要遍了亲戚朋友,还是食不果腹。记得有一次去队上要粮食,因没有凑齐口粮钱被队长追着打回了家;为大哥的婚事邻居耻笑我家穷还想娶媳妇,您去评理,被邻居暴打一顿,我们小无能为力,看着您被欺负……
为了养活我们,您遭受了无数白眼和屈辱,还是坚强地活着,您活下来的唯一信念和希望,就是孩子。
女人固然是脆弱的、母亲却是坚强的。您在我们面前表现出顽强的个性和坚定的意志,是我生存成长的原动力,是我们一生的财富。母亲不但坚强还有伟大的胸怀,伟大之处在于当时农村不上学的孩子比比皆是,我们家又是全村最穷的之一,您再苦再累也让所有的孩子读书,那是多么的不易。
1980年来青岛,母亲卖冰棍、打炉包在饭店打杂,几乎干遍了城市低层能干的所有工作,那时期是快乐的,因为不干重体力活还能吃饱肚子。我们最开心的是母亲早上去饭店打工,带回来免费的油条头,我们像小鸟一样等待着饱餐一顿。在农村我们是最穷的,来到城市我们还是最穷的,您把老家带来的大米不舍得吃,换成双倍黑面,有饭吃能填饱肚子是我们最大的满足,小弟小妹搬着小板凳去邻居家里看电视,从来没注意到别人家的白眼和嫌弃,因为已经习惯了,我们几个不断地帮邻居家提水买煤,换来了同情和怜悯。也是有了好心人的帮助,我们迁来了户口,虽然一家五口还挤在九平方米的小屋里,但真正成了梦寐以求的青岛人,生活也逐渐好了起来,孩子们都大了,并能自食其力,对您是最大的安慰,您还是不停地忙碌着,在炉包铺干到近70岁,才转到自己家开的小作坊,您心灵手巧什么都能干,不管多忙多累为自己干是开心的,我们每次回家您总是做一桌子菜,大多都剩下,我经常抱怨做那么多干嘛,您总是乐呵呵地说剩下的您吃、您每次回老家带回农产品,总是分成几份留给我们,我经常生气地说不需要,我哪里知道,那是母亲满满的爱。我们在外面闯祸、惹您生气、您打我骂我却从不让别人说我们一个“不”字,您用瘦弱的身体善良的心灵呵护着每一个子女,不让受一点点伤害,不让外人说一句子女的坏话。
母亲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就是我们的中心。在母亲九十大寿之际,此文献给我伟大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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