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舍舒乙难舍青岛 老舍先生之子舒乙去世,一生对青岛有“情结”
文/半岛全媒体记者黄靖斐图/半岛全媒体记者何毅
“舒乙生于青岛。”这句话出自老舍的文集《老舍自传》中的《第二节青岛》。4月21日,老舍先生之子舒乙去世,享年86岁。位于青岛市市南区黄县路12号的骆驼祥子博物馆和舒乙有着更深厚的渊源,用馆长王咏的话说,“这是他曾经生活的地方,他觉得这里的工作人员,也都像家人一样”。和舒乙相识近20年的原青岛市文物局局长郑安新得知舒乙去世,在4月22日上午就打电话给舒乙先生的夫人于滨,“惊悉舒乙先生去世的消息,很难过,先生千古!望于老师节哀顺变多保重”。
建馆时要求不要铺张浪费
郑安新透露,舒乙2015年因突发脑溢血后长期住院,“我曾在2015年、2016年去北京看过他,他喜欢吃青岛的杏,我问了于老师后,带了一箱杏看舒乙先生,当时他在北京协和医院基本上不能自理,但一闻杏子味后立刻说青岛的杏子。”得知舒乙去世,郑安新在4月22日上午就打电话给舒乙先生的夫人于滨老师,告诉她惊悉舒乙先生去世很难过,“先生千古!望于老师节哀顺变多保重”。同时给舒乙的女儿舒悦发了微信,告诉她于老师状态还好,“我让她别太累多保重,并邀请她夏天来青岛玩玩散散心。”
郑安新回忆,认识舒乙先生是在2006年夏天,当时筹建老舍故居纪念馆也就是现在的骆驼祥子博物馆,需要征求老舍家人的同意。舒乙对青岛有情结有诚意,“他和夫人特别热情地接待我们,在听到了我们的来意后,他对青岛市委市政府的工作非常认可,而且特别感动,‘没有想到,青岛会对名人故居如此重视’。”舒乙还对博物馆的筹建提了一些要求,一是不要铺张浪费,他认为主要展示的是父亲的书房,尽量还原即可；其次他也参与到博物馆的筹备中,收集老舍的生活痕迹和各类有关《骆驼祥子》的史料。
舒乙就馆名提出了很多想法和建议,2008年12月26日,舒乙专门给郑安新写了一封信,“不妨叫‘青岛老舍故居及《骆驼祥子》博物馆’或简称‘《骆驼祥子》博物馆’”,以和其他两馆区别开。“当时国内加上青岛已经有了三所老舍故居纪念馆,舒乙认为因为《骆驼祥子》诞生在青岛的这个家里,他建议参照前苏联喀秋莎博物馆的创意,命名了‘骆驼祥子博物馆’。”这也是中国首座以文学专著命名的博物馆,目前这封信的原件珍藏在骆驼祥子博物馆。
曾在邮电博物馆寄“慢递”
谈到舒乙对青岛的感情,郑安新透露他经常来青岛,父亲作品中写的每个地方他都要去看一看,“他专门让我带他去青岛邮电博物馆,在上面的塔楼上坐了好长时间,还给女儿写了一封信,发了‘邮政慢递’,几年后才可以收到,因为青岛邮电博物馆的邮局柜台开设了慢递业务。”郑安新说。
舒乙在日常生活中特别平民化,也特别有烟火气,记得2014年他来青岛,“我和吴大纲下厨给他做菜,炸小青鱼、小黄花鱼,炒蛤蜊,他很爱吃。大家还带他去劈柴院,他也特别爱喝豆腐脑。”郑安新介绍,舒乙从来不坐飞机,只坐火车,“我去火车站送他,他每次只带火烧、咸鸭蛋、黄瓜、西红柿、苹果,在路上吃。”
在与舒乙的交往中,郑安新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人格魅力。“他和姐姐舒济、妹妹舒雨、舒立一起,把齐白石60幅画和傅抱石、林凤眠的重磅作品留给了中国美术馆和现代文学馆；骆驼祥子博物馆陈列的大部分珍贵展品也都是舒乙先生及其家人捐赠的。可以说,舒乙生活上接地气,做事做人的实诚令人敬佩,他在艺术上样样精通,如他的书法绘画作品经常巡展,年轻时自己刻石印章,绝对是大家风范。”
亲自绘制“拉车线路图”
王咏馆长介绍,舒乙和青岛的缘分从出生那一刻就结下了。1935年,舒乙出生于山东青岛,“舒乙在金口路出生,后来在黄县路的这所房子生活,他人生最初的记忆就是老舍在青岛的时光,因此对这座城市有着特别的感情。”2005年舒乙来青岛时曾经提到,“我70年前出生的那栋房子仍在,在金口三路上,以前叫金口二路。父亲在金口路的住所有两大杰作:一个是创作了短篇小说集《樱海集》,另一个就是舒乙的诞生。”
老舍后来辞去工作完成了著名的《骆驼祥子》,在舒乙看来,《骆驼祥子》是老舍先生当了“职业作家”后写成的第一本书。青岛老舍故居又名“骆驼祥子博物馆”,是老舍著作《骆驼祥子》的写作地,舒乙则是骆驼祥子博物馆的名誉馆长。
在建馆时舒乙专门为骆驼祥子博物馆写了一篇“前言”,“青岛时期是老舍先生一生中的黄金时期,他有幸福的家庭,他有安定的创作环境,他有许多好朋友,他有丰硕的创作成果,这一切,都可以在这所房子里找到见证。”对于骆驼祥子博物馆,舒乙倾注了很多心血。王咏介绍,舒乙还亲自绘制了“祥子拉车线路图”,并为博物馆提供了自己创作的与青岛有关的画作。
把工作人员都当成“家人”
王咏透露,舒乙经常来青岛,出席活动、指导博物馆的工作,“我就是在《老舍青岛文集》的首发式上第一次见到舒乙先生,他特别亲切、接地气,就像他父亲一样。他当初生活在这所房子里,就把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当成家人,称呼上也是和家人一样。”王咏当时还是刚来到博物馆工作,“我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但舒乙先生知道我也是文学创作者,还特别鼓励我在老舍先生的房间里创作出更多作品。最后还送我一幅字,‘王家小妹,咏赞巨将’,让我特别感动”。
2005年,舒乙来青岛还专门去了一趟动物园,“父亲曾在书里谈到,两个调皮的孩子经常打断他的创作,甚至把他的文稿撕掉,一个扯着袖子,一个拉着裤脚,要父亲带他们到动物园看猴子,这两个‘小调皮’一个是我的大姐,一个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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