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一次旅行

青岛早报 2020-10-22 08:02 大字

[摘要]【往事如风】

1988年夏天,因为参加一个颁奖活动,我去了茅台酒厂。因为青岛没有直达贵阳的火车,所以只能从北京转车。绿皮车,还是慢车,一上车就汗流浃背。正是高温时节,车上的电扇车行开放,车停关闭。每次停车最短三五分钟,跑上半个小时四十分钟就是一站,刚觉得凉快了,车又停了下来,热浪很快席卷整个车厢。没办法,男人们只好脱去上衣,可还是酷热难忍,到后来干脆赤膊上阵。

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熬过去了,再有四五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贵阳。列车时停时开,周而复始,折腾了好一阵,却在一个叫“新晃”的车站停下不动了。从列车员那里得知,前方有车辆侧翻,需要抢修。什么时候能通车一概不知,他们像旅客一样,只能唉声叹气。

蒸笼似的车厢无法久留,旅客大都下了车,小站上人满为患。人们或者在站台上溜达,或者去水龙头那儿捧些水洗洗脸清爽一下。当地的小商小贩不知从哪得到消息,拎着篮子提着小桶,隔着车站围栏大声叫卖。火车上也供应盒饭,但质量奇差,菜少得可拎,只有一点肉末,米饭看上去用的是隔年的陈米,好在价格还公道。

原本以为,过几个小时就可以通车了,但夜晚快要降临了依然毫无动静。问谁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再等。晚饭更差劲,只有几片碎海带,大米吃几口就硌牙。不少人去餐车质问,炊事员一脸无奈地说:“这是列车上最后一点能吃得了,我们也没办法。 ”他们也知道陈米沙子多,要不是几个女大学生义务帮忙淘洗了若干遍,米饭里的沙子更多。那几个放假回家的女大学生,看到列车炊事员忙不过来,主动赶过去帮的忙。炊事员要发给她们免费盒饭,人家坚决不接受,非要交钱买。这事在站台上传播开,好多人都跑到餐车前,为的是看一眼这些大学生。

担心夜间在站台上不安全,列车员动员旅客回到车厢里,然后就把车门锁上了。几百人被关在几乎没有一点风的车厢里,滋味可想而知。有人要求开电扇,可是火车不开发电机发不出电。列车员把所有车窗都打开了,许多人依旧燥热无法入睡。后半夜,实在受不了了,我随着几个旅客跳出了窗口,坐在站台的石阶上,在闷热和蚊虫环绕中迎来了天明。后来得知,那一晚也有人“幸免”,同车的作家陆文夫被当地政协接走,安排住进了县招待所。

到了贵阳,已是六十多个小时之后了。这或许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一次乘车记录了。茅台镇的八月骄阳似火,一下中巴车立时觉得像掉进了火炉。在车间里,酿酒师傅都是长衣长裤,并没见大汗淋漓。作家谌容扇着扇子自言自语:“工人阶级能吃苦不怕热。 ”

当晚,厂方招待我们喝茅台酒,不少人喝高了。我们住的茅台酒厂招待所,一个大房间睡七八个人。没有空调,四台电扇整夜开着,吹出来的全是热风。很困,却睡不沉,睡一会儿就醒了,反反复复。吃早饭时,好多人抱怨没睡好。当地人调侃:“是不是茅台酒喝多了? ”站在旁边的招待所所长,听到这话诡秘地一笑:“你们知道昨晚的温度吗?四十二摄氏度!”回程依旧坐绿皮慢车,似乎并没感到那么热了。每过一站,感觉就越凉快一些,因为家乡越来越近了。

王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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