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散文集《月光里的神话》获泰山文学奖,93岁作家耿林莽接受记者采访 散文诗也有悲悯情怀
文/半岛记者黄靖斐实习生侯茹菡
图/半岛记者梁玉鹏
说到散文诗,绕不过耿林莽,他被称为中国散文诗的开创者之一,创作散文诗千余首,散文随笔500余篇,《醒来的鱼》《五月丁香》《飞鸟的高度》《草鞋抒情》《远方,比远还远》等散文诗集为大众所熟知。2017年,为纪念中国散文诗发展90周年,中国现代文学馆等多家权威机构,将中国散文诗终身成就奖颁给了耿林莽。此次泰山文艺奖(文学创作奖)的评选中,耿林莽凭借散文集《月光里的神话》获奖。8月13日,93岁的耿林莽在位于珠海一路的家里接受了记者采访。
青岛文学在全国属上乘
记者:您的作品《月光里的神话》获“泰山文学奖”,您觉得这部诗集获奖的优势有哪些?
耿林莽:《月光里的神话》是2014年出版的,我原来起的名字是《冷的海》,出版社给改了。书里面有一篇文章就叫《冷的海》,当时有好几篇写的都是青岛的海。得奖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同时也感觉到不安。“泰山奖”应该更多地面向年轻人,我都九十多岁了还要占用名额,感觉很不安；其次,评奖的目的,很重要的一点是鼓励作家以后写更好的作品,这一点我已经很难做到了。
记者:这次青岛有6位作家获奖,您对目前青岛新生代作家评价如何?
耿林莽:这几位作家的作品我没有全读,陈亮我比较熟,张锐强的小说写得很好。看到获奖的种类还比较多,感觉挺好。青岛现在文学方面人才出了不少,比如连谏等。虽然我足不出户,但《青岛文学》每期都看,曾经看到过某些城市的刊物,比《青岛文学》差得远呢。我觉得青岛文学作品的质量在全国应该属于上乘。
散文诗要关注社会现实
记者:介绍一下《月光里的神话》的内容和创作时的心情?
耿林莽:这部作品创作的时间跨度很长,涵盖了很多题材。比如一开始围绕“站”“门”“雨”来写,大概收录了五六篇,这在创作形式上算是一个“创举”,给读者感觉比较新鲜。
记者:您的作品关注了很多偏底层的个体,这和其他写散文诗的作家不同?
耿林莽:原来很多人认为散文诗就是写生活琐事、个人的小情感,就是抒情、文字美,我后来发现,最重要的还是要关注社会现实,将触角伸向最接近生活的“个体”,有悲悯情怀和责任感。在形式上必须加入叙事元素,这样内容才会更充实。这就是我一直延续下来的、有相当一部分这种类型的作品,也是比较有分量的。
为什么好多人在散文诗中不写叙事?一是认识不到,二是用散文诗写叙事很难,跨不过去,一叙事就干巴巴、不像散文诗了,我在创作过程中把这个矛盾逐渐解决了。把叙事和抒情结合,用抒情的手法叙事,用叙事的东西来抒情,语言、意境、意象诗话、美化,读起来就不会感觉不像散文诗。
改革开放后创作“井喷”
记者:您从开始创作到现在,经历了哪些不同的阶段?
耿林莽:我从十二三岁就开始发表作品,只是凭着对文学的爱好,自由地写作,这是少年时期；1950年到青岛以后,写了很多杂文和不多的散文、诗歌,电影、戏剧和书刊的评论写得较多,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写,我把这个阶段叫做“职务创作”,但个人的创作极少；真正的文学创作开始是在改革开放以后,这在我身上非常鲜明,大概是从1979年开始,到今年正好是四十年,我真正的文学生活就是这四十年,这也恰恰是我写得最多、出成果阶段。
记者:您现在还每天都写作吗?
耿林莽:早就不每天写了,现在必要的时候,譬如说有约稿的时候就写一写。最近高建刚(青岛市作协主席)让我为《青岛文学》(前身《海鸥》,耿林莽曾担任编辑、编审)创刊六十周年写一篇文章,把过去我与《海鸥》有关的一些有意义的事写下来。我很落后,没有手机、电脑,完全是手写,然后让儿子输到电脑里再发出去。
现在不能经常写作的原因一是基本不和外界接触,再就是思维能力,特别是形象能力退化了,年纪大了以后文学的灵感不像过去一样活跃,不知道有什么可写,没有过去的写作冲动了。几十年来,写作已变成我生活中最主要的内容,抽掉以后,生活非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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