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吴秀波有关的北京歌厅往事
文/研究员老陈
来源/爱豆研究中心(已获授权)
曹丕恨了曹植这么久,没想到甄宓是被仲达给睡了。
曾经的“夜场一哥”到落魄商人,年过四十,一朝成名,秀波蛰伏多年的经历与仲达倒是有些相似。
1984年,16岁的吴秀波考入铁路文工团话剧团,由中央戏剧学院代培,在团里跟傅彪、王志飞是一拨的。
吴秀波在团里演话剧,刚开始当学员的时候工资是26块5,一年半后涨到70块。吴秀波在话剧团的表现属于吊儿郎当型,多次被领导批,写过2万字的检查(朋友代写的)。
1987年,团里两三个老大哥跟人合伙开了一家特简易的歌厅,让吴秀波去报幕,一晚上15块钱。有阵子歌手发烧,吴秀波顶了几次班,逐渐就成了歌手,歌手拿的比报幕多,一晚上30。
歌厅是刚刚流行起来的娱乐场所,简易的歌厅,一个大场子,搭个舞台,挂几个灯,歌手在台上唱歌,台下一屋子客人,喝酒聊天,当时可以说是很高级的消遣。后来南礼士路上的四季歌厅出现了北京最早的卡拉OK唱机,客人也可以点歌上台自己唱,算是ktv的雏形。
高级的歌厅,除了大厅,还有包房,装修必须豪华,欧式风格,台上表演有唱歌有舞蹈,各种节目。
80末90初,北京一连开了几家高级歌厅,王府井一带,有台湾饭店、王府饭店、和平house,西边有魏公村的大富豪,这是北京当时最顶尖的四大歌厅所在地。
大富豪的老板白平,是现在的正院大宅门的创始人。和平house的老板是刘德华无线训练班的同学,所以当时就能请来刘德华、beyond、草蜢、洪金宝、曾志伟。
和平house演出的服装基本上都是刘德华、张学友他们开了演唱会的服装,马上把它买过来。那时候能够用到香港红磡演唱会服装的,全国没有别家,只有他们。
一开始吴秀波在几个小歌厅混,混出名气之后转战四大歌厅,来回串场,一晚上能挣200,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挣一万多。马未都和王朔90年在东四开了个海马歌舞厅,赔了43万。老马说,那时候一万块能买个四合院。
当时,北京工薪阶层的月收入一般也在200左右,几大高级歌厅的门票50到100不等,有的只收外汇券,折算下来光是门票就得一百多,加上酒水饮料小食,一晚上就得往几千去了,绝对是高消费场所。
当时来玩的都是全北京最有身份的人,他们穿着风衣、戴着蛤蟆镜,其中很多人是老外。在那里不是碰到搞外贸的人,就是京城里喜欢认识老外跳迪斯科的姑娘以及便衣警察。
那时候无数怀揣音乐梦想的年轻人都在歌厅驻唱,南边的深圳以毛宁、杨钰莹就为代表,北京的几个场子,韩磊、韩红、满文军、满江、黄格选、戴娆,沙宝亮,之后的流行歌坛的半壁江山全在歌厅。
1993年,一个神奇的年份。
南宁文艺青年黄觉被摇滚乐召唤,来到北京,在歌厅成了吴秀波的伴舞。
浙江小太妹周迅追随男友窦鹏北上,在王府饭店地下二层歌厅唱歌,跟黄觉成了朋友。
青岛屌丝黄渤在全国走穴一圈之后开始了北漂生涯,跟周迅成了同事。
前海豚驯养师戴军,从深圳到北京,在大富豪歌厅和吴秀波抢歌唱,两人还互相给对方报幕。
包头电焊工杨坤,那时候的声音还是清澈如水,在歌厅与沙宝亮惺惺相惜,直到9年后推出《无所谓》。
歌手来回串场,大家都混得很熟,黄觉跟周迅住过一个屋,租个房5、6个人挤在一起,抢不到床、抢不到沙发的就睡地上了。
吴秀波跟戴军跑场,两人抢着唱《我就在你身边》,有一次打着面的从王府井去大富豪赶场子,一路穿着胡同小巷子,争分夺秒。有个喝醉的小伙子骑车挡路,吴秀波一声“打丫的”, 几个人下车就打,打完接着赶场。
韩磊唱歌爱起个范儿,吴秀波挤兑他:“你丫唱歌怎么总张开五个指头,是不是跟人说,来五百,再给五百。”果然,韩磊后来唱红了《向天再借五百年》。
吴秀波唱歌不是最好的,但是长的好看,唱歌的时候喜欢闭着眼睛,气质忧郁、带点颓废,很有歌手范儿,特别招人喜欢。
当年的北京城,只要是混夜店的都知道他,吴秀波,Rolling Wu,很多客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刘蓓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吴秀波时的场景:“他似乎是在唱给他自己听,就是他在一个特喧嚣的,你想在和平house迪斯科那么一个地方,他可以特别孤独,他可以特别自我。就是他是一个当众孤独的人。”
刘蓓当时正当红,去歌厅玩的时候,就被吴秀波这气质给打动了。后来刘蓓成了常客,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吴秀波之后在影视圈风生水起全靠刘蓓提携,这是后话。
吴秀波在几个歌厅赶场,捧他的客人也跟着串场,后来和平house出高价留他,做了巨幅海报往外挂,演出服全是香港买的,吴秀波成了和平house一哥,有一年圣诞节,一晚上客人送花的收入就有5000元。
当时好多唱片公司在歌厅徘徊找唱得不错的男孩女孩,吴秀波也被好多公司找过,还去了谷建芬的培训班,但那时在歌厅唱得太好了,一个月收入一万多,老板、客人都捧着,过得太舒服了,唱几天就不去了。
那时候有钱,除了唱歌就是玩,吃饭喝酒,约麻将、打台球,吴秀波有个外号叫“吴半本”,就是每次出门吃饭都会点上半本菜单,有时吃饭打个电话能来20几个发小。
时代更替,一切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吴秀波的黄金年代也渐渐远去。他还在过着这样日复一日及时行乐的日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与身边的那群人渐渐走散。
韩磊、韩红这些超实力派早早就成名走了。
黄格选,93年8月就签约北京影音出版社,发行了专辑《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过了一年,作为“94新生代”一员,红遍大江南北,96年还上了春晚。
周迅,1994年拍了电影《女儿红》后还在歌厅驻唱,有一天歌厅突然来了20几个人,把她带走了,原来是陈凯歌的剧组找她演《风月》,从此周迅混影视圈去了。
戴军,94年签约大藏艺术,95年发行专辑《阿莲·新娘》,满大街都在唱《阿莲》,还被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评选为“95金曲”。
满文军,1996年,以一首《懂你》拿下了中央电视台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通俗唱法专业组第一名,一举成名。
黄觉,当了两年伴舞去给新思路做舞蹈编导了,后来做了模特,再后来周迅找她演了《恋爱中的宝贝》。
黄渤,唱了三年,回青岛当小老板去了,后来考了电影学院。
身边的人一个个走了,有的人转了行,有的人签约公司出了唱片,也有人已经在各大电视台打响了名头,吴秀波有些郁闷。
亲眼见证着周遭的一切变化,即便心里还是迷茫,但也不得不开始改变。
吴秀波开始写歌,歌词的素材全是这些年和若干个女朋友发生的若干段爱情故事,他词曲全包,谱了10首歌,自费录了个专辑叫《爱之战》。
录完之后本来北京音像出版社要发,但成本太高。一次偶然的机会,京文唱片总经理许钟民听到了他的带子,出了11万元买下版权,当时,崔健才卖了12万,吴秀波觉得自己牛大发了。
但是唱片发行后,反应平平,卖得也不行,因为分销商不付款,实际上吴秀波只拿到了4万。当歌星的念想就此断了,吴秀波继续在歌厅驻唱。
歌厅的演员换了一茬又一茬,1996年,比吴秀波小8岁的陈坤在北京电影学院读书,因为欠了几千块学费,到歌厅驻唱兼职,成了吴秀波的新同事。吴秀波成了场子里最老的歌手。
歌厅的生意也在江河日下,北京有名的歌厅纷纷倒闭。大型夜总会歌厅、迪厅已经不再时髦,夜场达人们转而奔向场地更小、音乐质量更高的迪吧。
1997年,中国最早的DJ张伟涛,Mark张,在北京朝阳门外大街一个叫海蓝云天商场的五层楼顶开了一家小型迪厅,名叫Banana,宣告了北京新的夜店时代的到来。
不久之后,在歌厅混迹了10年的吴秀波,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个他被叫做Rolling Wu的地方。
之前写过一篇吴秀波成名前的故事,讲到他在歌厅驻唱的往事,中间包含了他和黄觉、周迅、黄渤、戴军等人的奇妙交集。今天继续讲讲吴秀波走出歌厅如何开始走上演员的道路,又如何走红的故事。
1998年,红极一时的歌厅开始走向没落,那些曾经一起驻唱的的战友们要么出现在电视上,要么大街小巷飘荡着他们的歌声,吴秀波再也没法在歌厅混下去了。
30岁的吴秀波剃了板寸,戴起了大金链子,穿着梦特娇一头扎进了下海的滚滚大潮中。卖过电器、开过美容院、倒过外汇、练摊卖过衣服,做的最久的是开饭馆。
曾经的夜店头牌,享受过掌声与鲜花簇拥的情歌小王子,虽然见过大风大浪,但变身餐馆小老板后,一切市井的龃龉分毫也逃避不了。
有人吃完饭,“啪”的一声把一张刑满释放证拍在桌子上,吴老板吓得一阵肝颤;
餐厅的环保指标,必须要用管片儿人小舅子卖的上万元的烟道才能合格,而且还不包安装;
工商税务的三姑六婆吃饭都不能收钱;某天饭店门前突然多了三十多个敲锣打鼓扭秧歌儿的老太太,吴秀波怕影响到客人上前劝阻,对方说:“你给我们办公园的月票我们就走。”
还有那些和吴秀波熟悉的已经成名的歌手,带着炫耀的姿态邀了一帮人来餐馆吃饭,完了还不给钱。
吴秀波前后开过7家餐厅,说是赚了10几万,但花钱不眨眼,终究还是入不敷出。最后连房租都交不起,饭馆关了,还欠一屁股债。
离开歌厅3年后,吴秀波成为京城的无业游民,由于开饭馆,他的体重飙到176斤,挺着大肚腩,弯腰都没法给自己系鞋带。他成为了个混子,天天坐在上岛咖啡和人打扑克。穷到连5毛钱的地铁票都买不起,只能坐一毛钱的公共汽车。
2001年,中国足球第一次世界杯出线那年,有朋友送给吴秀波两张沈阳五里河体育场的票,他多么想去,却没有路费。那天他攥着票,坐在屋里看转播,看着看着泪流满面。进球后邻居一片欢呼,而他看着球员庆祝的画面,心里想,要是自己能活在那样的情境中哪怕一秒也好。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那位断断续续谈了9年的女朋友高维那,从日本回来跟他惨淡经营了几年,终于也要说跟他分手了。深陷无望之中的吴秀波做了一个梦:女朋友要掉下去了,他努力想抓住她,可手指没有一丝力气,他终于松手了。
高维那多年后出了一本书《带走爱》,详细描述了与吴秀波的点点滴滴。她离开吴秀波后,在家人安排下,跟一个追了她很久的男人结了婚,她带走了爱,定居西雅图,就是《北京遇上西雅图》那个西雅图。
走投无路的吴秀波给刘蓓打了个电话:“我没饭吃了!”刘蓓一开始还觉得他在开玩笑,但一想也就明白了。她太了解吴秀波了,他是太爱玩了,只要手里还有十块钱,就去玩,玩到欠人家一千两千块,才想着要去赚钱。玩什么?比如他爱打台球,到了迷恋的地步。
刘蓓请他做经纪人,但是以吴秀波的个性,一个合同也谈不下来,刘蓓自己倒还谈下两三个,他干的实际是助理的工作。刘蓓还是愿意留下他,完全就是想帮他。
某次去一个颁奖晚会,会后的饭局是4个大人物:赵薇、韩红、江珊和刘蓓。其他人的助理都不能参与饭局,但刘蓓说:“秀波不能走。”
吃完那顿饭,吴秀波就决定不能再给人添麻烦了。他很喜欢给人拎包当助理,但他不希望因为朋友的怜悯而获得工作。
但刘蓓还是真够朋友,她让当时的丈夫张健请吴秀波去做配乐,一次能挣个五六千元,吴秀波鼓捣过专辑,这事他愿意干。
但这个活钱太少了。吴秀波跟前女友分手后,很快跟一个女孩结了婚,妻子怀孕了,家里太需要钱了。
于是张健又建议他去串戏,一共16集,结账时吴秀波分到了8万元现金。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张健给了他一集5000元的价格,这不是新人而是腕儿的片酬。
那阵子刘蓓和张健的关系已经很僵,常常吵架,一吵吴秀波就被叫过去,整整一年他陪着张健聊天,直到他们婚姻这篇翻过去。张健觉得过意不去,他放言要为吴秀波拍部戏,一部戏就让他火。(这里插播一下,刘蓓与张健后来复婚了,张健的儿子是张若昀,但不是跟刘蓓生的)
张健果然给吴秀波攒了个戏叫《立案侦查》,吴秀波演男一号,一位冷静而不失情感的刑警,这是个单元剧,每集都请了大腕:陶虹、牛莉、伍宇娟、冯远征、尤勇、傅彪、刘蓓等等,各种大腕演坏蛋捧他。剧组的人不明真相,以为吴秀波是个“富二代”。因为头一个礼拜,只要喊开机他就哆嗦,导演想炒了他。张健飞过来安慰他:“这戏是咱家的,拍不好,再拍一个。”直到他能不哆嗦把戏拍完,组里人说:“孩子,回家等着出名去吧!”结果电视台突然对单元剧不感兴趣,那戏压在手里了。
吴秀波对演戏失去了信心,但通过这部戏,他学会了制片的活儿,在第二部戏《非常道》里他只串了个反一号,却承包了所有相当于监制的活儿。像当初那个导演要炒他一样,他也炒了不会演戏的女主角,超支60万元。在没有后8集剧本的情况下,他找了两个打字员倒班,一周没有睡觉,口述补齐剧本,人送外号“吴疯子”,拍发火的戏他能把自己的手拍骨折。他为自己演的反派吕天卓写下了一句台词:“一个人什么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这一辈子没有任何的成就,一个男人。”
那是吴秀波一生中斗志最强的时候,浑身洋溢着一种证明自己的欲望。努力果然也有回报,关机前,《非常道》就卖掉了。公司还接到无数电话,要找那个演吕天卓的演员,那之后,他真正干回了最初在铁路文工团的老本行——演员。
吴秀波接的戏就渐渐多了,很多时候刘蓓还会带他。2003年拍《军人机密》时,她把吴秀波推荐给张黎导演,在戏里演她的儿子。当时他的表演还是非常稚嫩,刘蓓训他:“你能不把舞台上拙劣的伎俩拿出来吗?拿出真诚来演这个人物。”(再插播一下,刘蓓跟张黎有过一段婚姻)
刘蓓的话,吴秀波还是听进去了,到了2009年拍《嫁衣》时,刘蓓真的是觉得他长大了,吴秀波后来在《晓说》中深情讲述,在《嫁衣》某一场对手戏中,他把对刘蓓的感激之情完全带入戏中,两人哭得稀里哗啦。
一连演了8年戏,吴秀波的演技在圈中已经被肯定了。2010年,42岁的吴秀波出演谍战剧《黎明之前》,在戏中扮演酗酒、忧郁,却又果敢机智的我党卧底刘新杰,大放异彩,一炮走红。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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