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卫拍 我们等 《繁花》入选改革开放40周年最有影响力小说,金宇澄接受专访
文/半岛记者黄靖斐
图/半岛记者贾馨儒
在刚刚结束的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最有影响力小说评选活动中,上海作家金宇澄的小说《繁花》入选长篇篇目,他也凭这部作品荣获茅盾文学奖。“独上阁楼,最好是夜里。”《繁花》开篇,金宇澄借王家卫电影《阿飞正传》的画面来叙事,巧合的是,王家卫也找到了金宇澄,把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近日,金宇澄来青岛领奖时在下榻的莫奈花园酒店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小时候和丰子恺是邻居
记者:您的小说《繁花》写的是上海老弄堂的人和事,来到青岛,对青岛的人和物有何感觉?
金宇澄:在某些方面两座城市很相似,和上海相比,青岛的湿度、温度更加适宜,来过青岛好几次,特别爱青岛的那些石头建筑。中山路、德国式的教堂给我的印象也很深刻。上海的老弄堂、石库门房子,在城市文学里并没有仔细地描绘过,于是我就写了《繁花》。
记者:小说里有很多插画,听说您小时候和丰子恺是邻居,是受他的影响吗?
金宇澄:小时候我住在淮海路附近的陕西路,丰子恺先生住的凡尔登花园,就在我家隔壁的弄堂,我上小学时每天都要穿过弄堂,经常见到他站在家门口,但不知道他是谁。一直到上世纪70年代末,看了丰先生的书,才知道原来这位老先生这么大来头。我小时候喜欢画画,写了《繁花》,总觉得体量不够,就画了一些地图。
记者:《繁花》小说中除了使用上海普通话,标点符号也只有逗号、句号,是刻意为之吗?
金宇澄:小说是在无意中写的,最早看到上海的弄堂网,有很多人用上海话写文章,实际上我们这一代人,从小就说普通话,很少用上海话写作,我就用“独上阁楼”的网名来试着写。
上海话用文字表达出来不容易,就像用纯粹的青岛话写作,差不多要写个十来万字,才能知道哪些语言有效果。标点符号在过去是没有的,我觉得写作最好在语言上有一些特征,虽然读者看着怪怪的,但符合这本小说的感觉。
写作需要“情感对象”
记者:小说用王家卫的电影做了开篇,现在,《繁花》正在被王家卫改编成电影,算巧合吗?
金宇澄:我和王家卫之前并不认识,小说出版后,王家卫导演先读了繁体字版本,就跑到上海来,通过别人找到我。他特别注意这本书:‘你写的就是我哥哥姐姐的生活’。导演的哥哥和姐姐一直在上海,年龄也和我差不多。他特别关注城市生活,小说人物有100多位,肯定会取其中一部分,变成另外一种样式,是独立的。他要拍多久,我也不知道,大家慢慢等吧。
记者:哪些作家或作品对您的影响比较大?
金宇澄:清末韩邦庆的《海上花列传》吧。他是用苏州方言来写的,非虚构的色彩更浓。用文字来画一个地图,非常具体而实在,他是用中国式的方法来写小说,都是群像,人物都是散点,对于中国读者来说,这是我们血液里的东西。
记者:您和读者互动多吗?怎么看待读者的建议?会被读者建议所绑架吗?
金宇澄:《繁花》里有一个章节,写老太太去世了,有网友说:这个老太太这么可爱,不能让她死啊。我后来就采纳了这一建议。跟大家分享、探讨,是能得到好处的。我是发现过读者的厉害的,现在的读者和以前不一样,是层次较高、经过细化的读者群,写作的时候不能把自己当上帝,读者比作者更聪明。作家不过是能写出属于他这一块窄窄领域的丰富性。这并非追随和迎合读者,写作需要在情感上有“对象”的,把内心的东西告诉他,如果面对墙壁说话,就没有情感。
碎片化阅读带火诗歌
记者:对于写作,您给现在的青少年提一些建议吧。
金宇澄:首先要做到文法自然,有孩子写作容易写成流水账,这是必经之路,但要有节奏,有快有慢,就像拍摄一朵花开放的状态,要有重点。但说到底自己本身要喜欢,安静下来愿意去写,不能强迫。
很多成年人写作,写完了也要保持兴趣去修改,有的作者写完就扔给编辑了,就像母鸡,下个蛋,红红脸,拍拍翅膀飞走了。三分钟热度的东西,怎么能让读者喜欢呢?
记者:对于当下大众碎片化阅读的现状,您怎么看?
金宇澄:写作大部头的作家应该了解读者现在的方式和变化,在这样的背景下,怎么样去吸引读者。
所谓碎片化、三分钟阅读,我会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和前十年相比,好像现在的读者更爱阅读啊,每个书店每周都有活动。至于倾向于获得阅读的快感碎片化,以前诗歌没人读,现在有了手机,就非常适合诗歌的流传。这是很好、很文化的时代。以前以为《繁花》只会有一小部分特别的群体会看,现在看它的读者远远超越我的认知。我对读者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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