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戒指,两家奇缘 “蓝血凌家”两兄弟任教青岛,与邻居康有为交情颇深
张洪刚
广东布吉,有一个家族书香门第、诗书传家,被誉为“蓝血凌家”。有论者曾用“一个家庭就像一粒长了翅膀的种子”来形容凌氏家族。该家族以诚实守信作为立身兴业的基点,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在笃信基督“救世福音”的同时,坚守中国传统文化,180年间家族四代人中,出现了几十位在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等领域产生重要影响的人物,其中就有曾在青岛工作和生活过的凌道扬、凌达扬兄弟。
他们的曾祖父凌振高、祖父凌启莲、父亲凌善元均毕业于教会开办的存真书院,毕业后作为瑞士巴色会牧师派往客家人麋集的东梅江地区传道。自凌启莲一代起,起源于乡村的凌氏家族因受到良好的教育而迅速崛起,人才辈出。凌启莲生八子三女,子女志图远大,皆有所长。长子曾开办中国香港“崇谦学校”；六子是中国最早具有西方经济管理的会计师；七子是当时教育界的“泰斗”,曾任国子监英文老师,教过光绪皇帝；八子毕业于耶鲁大学,任广九铁路工程师；其次子、四子、五子在当时皆是商界名人。
凌启莲孙辈由于大多留学欧美,回国后成为各自行业、领域的创始人或缔造者。据统计,凌启莲第三代27个后人中,有19人先后留学欧美,归国后均在政府、高校、医院及科研机构任要职,对政、学、商、军各界很有影响。
1922至1928年,凌道扬偕发妻陈英梅(陈英梅是清末报业家、政治家陈言之女,她和宋美龄是同学,留学美国,1913年毕业于美国的韦尔斯利学院,获体育学士学位,回国后开启我国近代女子体育教育先河。她是我国第一位体育女教师,也是我们早期女子体育的倡导者,1938年7月17日殒命于日本飞机对广州的一次轰炸；凌道扬后续娶金陵女大体育系教授崔亚兰),及长子凌宏璋、长女凌佩芬在青岛工作和生活了6年,其次子凌宏琛、次女凌佩馨分别在青岛降生,为这个小家庭增添了更多的欢乐。
凌家在青岛的生活十分惬意,陈英梅任青岛私立文德女子中学的体育教师。凌道扬一家住在福山支路8号一栋庭院遍植嘉木的两层洋楼,并与康有为比邻而居。凌道扬与康有为同为广东同邑人,自然多了一些交往。凌道扬经常会光顾康有为的“天游园”,并为其布置林木花卉,两人还会同游第一公园(今中山公园)赏花赏木。福山支路5号康有为故居“天游园”内的绿化,以及花草树木的栽种,也是受到了凌道扬的影响。
1923年7月24日凌家的次女凌佩馨出生于青岛。康有为先生为其取名“佩馨”。鉴于和康有为家的亲密关系,在凌佩馨周岁生日这天,康有为还专程送来了一枚戒指。凌佩馨周岁“抓周儿”礼抓到的就是康有为摆放的一枚戒指。
凌佩馨伊利诺斯大学生物化学博士,她是凌家第一位博士。凌佩馨非常珍惜康有为赠与的这枚戒指。“济南惨案”发生后,日本占领青岛,凌道扬带着一家六口匆匆逃离青岛,陈英梅把康有为赠送的戒指放在奁盒里随身携带。
卢沟桥事变后,日本大举侵华。广州大轰炸期间,陈英梅送凌佩馨和凌佩芬随真光中学到中国香港读书,把康有为送给凌佩馨的戒指和其他珍贵的东西一起,存放在中国香港一家银行的保险柜里。
2010年7月24日,在俄亥俄州家里过87岁生日的凌佩馨,忽然又想起87年前,康有为送给自己的那枚戒指,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刘祖国在《寻找一枚戒指》一文中写道:于是,佩馨拿起电话,对86岁的弟弟凌宏琛说:“小弟哪,你记得那枚戒指吗?康爷爷送的生日礼物?”
“怎么不记得呢?小姐姐,我们从小都知道,你和康爷爷的生日是同一天呀,今天是你的生日,正好可以戴上那枚戒指呀。”
“可我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那枚戒指,小弟呀,它到哪里去了呢?”
“应该还在那里,你慢慢找找吧,小姐姐……我记得,1942年春天,咱们从中国香港逃难出来,你随身带着的,你在书本里挖了一个孔,戒指就藏在书里。1943年我考入成都齐鲁大学,你在内迁华西坝的金陵女子学院读二年级,偶尔会戴着那枚戒指……前些年,我在你家里还见过的。”
凌佩馨又找了好一阵子,一直没找到康爷爷送的那枚宝贵的戒指。经过战火、动荡、流亡,以及岁月的流逝,这枚珍贵的戒指虽然付诸遗失,但毕竟给凌家留下了一段永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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