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葵花高出了自己的尘世(外七首)
偌大的葵花地只有一朵葵花延误了花期头颅高过蓝天与白云也高过了微妙的尘世
一朵葵,活的没有替身它的花,是一地葵花最灿烂的脸面,也是一面山坡最妩媚的眼神,更是这个一再延迟的秋天最不想揭晓的谜底
一朵葵花,美成了一坛黄金一地的葵花,集体面朝东方和太阳
要说给大地金黄的感恩与颂词
——以花为旗,便获得了永恒
点亮一盏灯火
许多年前的等待,仍在继续一条路的尽头,奶奶的眺望不曾停顿
夜色如漆的晚上,她习惯点一盏灯
等着把月亮的弯钩牵挂住的那颗贪玩的心,从童年的游戏中解救出来
三十年后,这一盏灯火
年过花甲的母亲还在续接,相传的薪火
却有一道思念的沟渠,瞧望的目光
是一炬照彻黑暗的火把
我虔敬跪拜,也没能让相框里的奶奶
甜甜地喊上一声我的乳名
奶奶离开有十多年了,我试着在每个清明前点亮一盏灯,好让她
想起孙子时,能够顺利找到我在小县城七拐八弯才能走进的家门
收藏好露珠的纽扣
刚好十二枚晾晒在两张椭圆形的荷叶上碧绿铺展开的一帧夏天就有了十二缕的凉爽突然入驻
一枚露珠,一枚水珠雕成的纽扣
月光的指尖弹奏过
就有蟋蟀鸣叫声里的糖味阳光的手掌抚摸过
就有琴弦上表里如一的一阙高山流水
十二枚露珠
要一枚枚地收藏好
五枚,缝上晚霞的霓裳衣
还有七枚,就送回夜空
面向北方,舀一勺银河水
灌溉,才露出尖尖角的蓓蕾
还要等一只蜻蜓轻盈的翅膀把火辣辣的夏日擦拭出微微的风浪
交错
天空湛蓝
暂歇的音符,仍有锃亮的余响
而屋檐的沉默比铁还要沉重
最暗的不是表白
每一个黑点,都是一粒火种生命的交错,从来不需要逼迫对方交出私藏的火
唯有燃烧,才能点亮灵魂的火把
纵还是横,明或者暗
存在何时候都不需要理由
隐身的霞光终会把我点燃
最明亮的,定是
不曾遗失感动的眼瞳
倒挂的啼鸣
我视野里久长的空茫
哗啦一下,被一只麻雀打碎
这只乡音浓重的伙伴在陇北高原的黄土坡上唧唧叫着落下,迎接的树枝顷刻就摇晃起来,整个初春也紧跟着摇晃起来
它并不满足于制造聆听左爪抽离,身子迅速下坠
对着我的注视练习倒挂,像一枚铁钟
测试尘世的情怀,还射出了清脆的啼鸣,我心的冰面咔嚓一声——破裂
眼瞳噙满惊喜,如遭遇了知音的深夜来访
云海记
万米高空,铺展开的湛蓝上白是最丰沛的意象,盛大的轻盈
堆叠如雪,或者巨大的波涛翻卷涌起跌落,这阙飘逸的宋词,活在丝绸的卷轴虽已千年,仍舒展自若
一眼即醉,那些流动的音符在生命的滑翔中突遇琴弦,生动
值得铭记,朝日之光穿过时空拥抱彩霞的章节,让我一辈子回想
丰腴的洁白,把壮观的迁徙演绎出了
他乡偶遇故知的惊喜
这诱人的乳糕,有着成吨的甜蜜
我乐意品尝和反刍,在辽阔的棉田上
我更喜欢观云朵变身,壁画上的飞天
或是人世中的喵咪,都以动词的形态
活着,不用回眸
我已经探寻到灵魂深处,那一泓
梦一样奇妙的海域
沧海记
三十年筑垒的念想
凭着一张打折的机票
顷刻缩减为一道蜿蜒的海堤
被咸腥的海风迎迓
我六十度夹角的视野
辽阔出动之以情的湛蓝
比千里更遥远的青岛
浮山湾东边天幕诞生的那枚金桔
酸甜而迷人,醉成
涛声拍打入眠的婴孩一浪追着一浪的摇篮曲
仍藏着方言中的稻米之香
恬静,这张等待唤醒的素笺微波粼粼,涤荡着阳光模拟诱惑的呼吸
动怒时,如吼着号子的木船载着我钟爱的月光诗歌
和远方,一万次厮打海滩的回声
裹挟着我刚喊出就被海鸟偷食的
一半句留言
兀自蓝着,像一句执着的誓言一帧照片能抢救到的,只能是短暂的相遇,难以直译的一阕《无题》
突然突然,就起风了突然,就有了春花零落的担忧突然,就有了黯然落泪的冲动一场猝不及防的雨突然就来了,我越揪越紧的心突然就碎了,像辞世的茶杯突然就,让人覆水难收
□刘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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