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余烬,散布每个角落
□钱欢青
就是在昨天晚上,看到余世存先生的公号,发了一篇巫宁坤先生的文章,感慨不已。文章说到巫先生“文革”后复出,应邀翻译几首迪伦·托马斯的诗。巫先生写道,“谁都知道他的诗常晦涩难懂,更难翻译。但是,这位威尔斯天才诗人椎心泣血的诗篇曾伴我走过漫长的灵魂受难的岁月,我勉为其难翻译了五首。其中一首,《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作于诗人的父亲逝世前的病危期间:‘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对于我们这一代饱经沧桑的老人,这好比暮鼓晨钟!”
是因为诗里的“燃烧咆哮”吧,就没来由地想起李沧东的电影《燃烧》。当然也并非一点没有来由,只不过迪伦·托马斯的诗里,燃烧的是老年人,李沧东的电影里,燃烧的是青春。
是一种显而易见的燃烧和咆哮。看完全片,穷人和富人的结构性对立昭然若揭。原本以为,穷人李钟秀和沈惠美,和富人Ben会有一个基于年轻人的平等交流,但在所有引而不发的影像叙事中,Ben渐渐呈现出一种嚣张的玩弄甚至狩猎的敷衍和凶狠。这种呈现不是赤裸裸的短兵相接,而是被影片包裹在生活的细节之中,仿佛是不经意的流露。也正因为如此,影片最后李钟秀的燃烧和咆哮,才会如此惊心动魄。
影片虽然对村上春树的小说多有改动,但其对人物心理的细腻把握和神秘化呈现,都深得村上精髓。一对小时候村里的邻居,钟秀毕业之后打算写小说,却因为固执的父亲惹了官司不得不回到老家,惠美零星接着一些商场宣传活动,攒钱整容和出游。他们在街头巧遇,在惠美那个“只有某个瞬间阳光才能被对面大楼的玻璃反射进来”的房间上床,一只永远不肯露面的神秘的猫。他们就像被生活钳住了,但内心依然丰富、敏感。“因为心里有石头,做什么事也会不开心”,当惠美在非洲草原,觉得“好像到了世界尽头”,想“像那片晚霞一样消失,如果我原来就不存在就好了”。还有惠美学着非洲土著跳起舞蹈,那些为了生存的“小饥饿者”的舞蹈,到那些关注灵魂的“伟大的饥饿者”的舞蹈,这些生命本然的哀伤和欲求,都因为诗意的镜头而令人动容。
然而在Ben的眼里,赤贫而美丽的惠美,不过是自己的一个猎物,他不仅要猎杀猎物,还要把玩猎物,展览猎物。一种没有来由的本然的恶,一个极富之人的刻骨无聊和嚣张,最终把自己送上绝路。
而所谓穷富的社会性对立,不过是这个故事的载体,影片的内涵,还不仅仅是迪伦·托马斯笔下面对“文明消逝”的燃烧和咆哮,还有超越文明的莫名之恶,人心之惘,生命之无所依靠的哀伤。
这哀伤,是燃烧的余烬,散布在每个角落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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