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维林别墅
[摘要]【贸易之港】
在德租时期出版的大量印刷品中，有一张名为“青岛维林别墅（Tsingtau VillaVering）”的明信片。在这张手工上色的图片上，蓝天白云，漂亮的花墙内，一幢别致的两层小楼掩映在绿树丛中。维林别墅，这个陌生的名字，此前从未在对青岛老建筑的考察和梳理之中出现过……这幢别墅究竟位于何处？它是否依然存在？又会有一些怎样的谜团等待我们去揭示呢？
明信片本身所能提供给我的信息很少，从图片上看，房子建在一处当时还比较荒僻的坡地，没有任何可以判断其所在的标志景物。通过电子邮件，我们请教了远在德国的马维立教授，但是马维立的回复让我们多少有些失望。虽然1930年出生在青岛，并在此生活了16年，但马维立对这座早期别墅的具体位置也无法确定。他只是告诉我们，这座建筑应该在当时的港口区，是1899—1900年负责建造大港码头的汉堡维林公司为解决该公司几位筑港工程师的居住而建造的。
马维立教授提到的港口地区就是今天的大港一带，历经百余年的改造与拆建，这里面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寻找又该从何开始呢？研究者们在由青岛三船写真馆1919年发行的《青岛守备步兵第四大队纪念写真帖》中发现了维林别墅的身影。不过图片的主景不是别墅，而是其西侧1917年建造的日本第一小学。建筑保存至今的日本小学在今天的武定路上，维林别墅应该就在它的旁边。在经过对武定路东端几幢老建筑的实地考察后，初步判断今包头路25号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维林别墅。不过将这幢已增筑改建的建筑与图片中的别墅作对比，无论从结构还是风格上，都迥然不同。难道早期的维林别墅已经拆除，这幢建筑是后期翻建的？
半年后，严谨、认真的马维立教授寄来了一张港口地区的高比例尺地籍图。从这张附带建筑平面的地图上我们发现，曾被认为是维林别墅的建筑实际上属于当时总督府筑港建设局的技术秘书雷绍（Reichau）。可是维林别墅应该就在这个位置？又找出那张日本时期的图片与地图仔细地比对，发现在雷绍住宅与日本小学之间还有一片占地较大的土地，上面还有两幢楼房和一处平房，难道这里才是真正的维林别墅？可地图上标注的业主是Aglen，而不是维林。在此后与马维立交流中，我们又获取了一条重要的信息，Aglen就是时任中国海关总税务司的英国人安格联爵士（Sir FrancisArthurAglen）。有了明确的方向，事情就变得顺利了许多。在一位供职于青岛海关朋友的帮助下，我们终于可以确定这里就是维林别墅曾经存在的位置。
维林别墅位于德意志大街（今包头路和热河路）与奥古斯特皇后大街（今武定路）路口的东南侧。 1912年1月，胶海关以14000关平两（又称“关平银”、“关银”、“海关两”，是清朝中后期海关所使用的一种记账货币单位，属于虚银两）的价格从维林公司手中购买了这处占地总面积10.283亩的住宅，并作为宿舍供海关的高级帮办居住。20世纪30年代，这里为胶海关“同乐会”（即海关俱乐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胶海关被日军接管，这处住宅亦被没收，成为日本海军的士官宿舍。 “抗战”胜利后，住宅被美军占用。 1946年美军搬离后，国民党空军又以此房是日伪财产为由而强行占用。海关方面力争但最终无法收回，遂于国民政府敌伪产业处理局交涉，准予该房与辽宁路282号蒲池大楼和淄川路1号两处房产相抵。 20世纪80年代末，维林别墅被拆除。
今天，当我们再次站在武定路与包头路交会的路口，这里已没有了关于维林别墅的任何记忆。回望这个寻找与探求的过程，虽然曲折，却让我们对这座城市又增加了一点新的了解。不过，在青岛虽不久远但却纷乱异常的发展进程中，仍然有许多的谜团至今还未找到答案，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仍等待着我们继续去探索与发现。 □王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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