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蔷薇我爱你

□魏震

记得是大二那年的春末,收到高中同学拍自青岛八大关的照片:英武的少年郎站在一座欧式建筑的阳台上,背后红的、粉的、白的、黄的,各色的花开满一墙。

他在信里写道:“给你说说最近我们班里发生的事儿吧……”那是1991年了,这封别致的以语录开头的信和那满墙的花,一起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只是彼时,我还不知道那以灿烂的气势震撼了我的花叫什么名字。

直到多年后春末的某一日,骑行在千佛山北,抬头间猛然又看到一幅摧枯拉朽的春花长卷。花墙下驻足留影的人们告诉我:这是蔷薇。

后来,有了一个院子。一个念头马上冒了出来:种上一院子的蔷薇!满怀着希望,栽下网购的花苗,脑子里满是来年枝头闹春的红花绿朵,就像淘宝网页显示的那样。

第二年的春天,我遭遇了一个关于春天的谎言——梦想与现实的距离,远远长过宿迁到济南的邮路。网上臭名昭著的“宿迁小白花”长在了我的院子里!这奇葩虽然长势凶猛,但开出的是稀稀拉拉的小白花。说不上丑,但远不是脑海里的斑斓。天涯上有一首网友专门写给它的赞美诗——《你凄美了我——宿迁小白花》。

我上当了。被骗走的不仅是金钱,还有一个期待中的春天。

秋天,和园丁北宋说起这事。他看着“小白花”粗壮的枝蔓,说出一个主意:这货长得泼辣,正好可以在它上面嫁接别的品种啊。

有个邻居自诩院里的蔷薇花多、色正,征得她同意,我跑去狠狠地折下两大枝回来,巴巴地看着北宋操作:从接穗上削下龙井茶叶那样的一小片,在“小白花”的蔓上割出同样大小的一块位置,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用塑料纸缠住,打结,也作为标识。自己上手照猫画虎一番,方知看着容易干着难,嫁接是个技术活儿。

前两天,如此那般改造过的“小白花”终于开出了别样的颜色,虽还没有灿漫成墙,但的的确确是真正的蔷薇了。

蔷薇终于来到我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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