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来看花开
董伟伟
“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
四月的天不是那么的冷了,风里还透着一股寒气,若是南风紧着吹两天,一定拦不住堤岸葱茸杨柳飞虹了。
早春开的花很多,能叫上名儿的除了迎春、黄蜡便是杏花。杏花的花期很短,遇暖便次第开放,从初蕊到盛花大致一周的功夫,若想看花,稍有犹豫,便会错过,只待来年。
我对花儿是敏感的,一见花开,自然欢喜。但是杏花在我的脑海里没有什么印象,我竟说不出它的颜色,闻不到它的芳香,远远的我看到它时还辨不出它的模样,它像云、像雾、又像风。或许它不艳丽没入我眼,又或许从未见过最惊艳的那株杏花儿。
然而,有个叫杏花的女孩令我终生难忘,她生在农村,生的唇红齿白,纤细娇柔,俊俏的让人妒忌,我很喜欢她。
每每杏花开放的季节,自然会想起她。仿佛看见她穿着素雅的裙子在水边向我笑,水旁的杏花是那么美丽!
白云苍狗,转眼一年。又是杏花开。
初次遇见她是在遥远的夏天,那年我和妈妈走姥姥家。在姥姥家低矮的毛草房门前,她穿着碎花裙子,很雅致的那种颜色,依在门槛上,一条腿踩在门栅上一条腿搭在门外怯怯的看我。
她和我年龄相仿。
“杏花,来啊,进来吧,和你表妹一起玩吧”。姥姥喊着她的名字,递给她一把花生糖。她叫杏花?我很喜欢。只是很好奇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叫杏花。
我走过去拉过她的手,冰冰的瘦瘦的手指,白的发亮,那血管蜿蜒着布满小手,穿过手臂在我看不见的位置消失。我还没来得及惊喜,她却抽手回去,咬着手指转身离开,把我晾在大太阳下。“她是你三姥爷家的小表舅家老小,和你一年生人,生在杏花开的四月。”“一个姐姐,三个哥哥,她是老生姑娘”“唉!这孩子生来带病,碰不得,你妗子爱惜她不让出门,不见日头,捂得甚白还整日感冒”姥姥兀自说着。这个舅我似乎有点印象,他和姥姥家的老舅一起去参加淮海战役,他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回来了,我舅没回来。
那一年我在姥姥家住的时间不长,主要是接姥姥到青岛与我们一起住。在姥姥家的那几天里,杏花每天都来,唇红齿白,始终咬着手指,忽闪着大眼看我。看我跳皮筋,看我掷羊拐,看我翻花绳,与我熟悉后,她也会咯咯地笑。只是笑一会就要咳嗽。我在姥姥家的那些日子,她是快乐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我那么爱和她在一起,总喜欢看她娇柔的笑和怯怯的眼神。她也总是用好奇的眼睛探寻我和我以外的世界,她从不主动问我,总是在听我说。我问她,坐过旋转木马吗?她摇头。我问她,去过公园吗?她摇头。我问她吃过冰糕吗?她摇头。我不知道她去过最远的距离就是镇卫生院,我好想带她一起去青岛,看看花一样的世界。这个叫杏花的女孩让我心生怜悯。
那天姥姥锁上毛草房的门,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和妈妈拉着我的手,走出家门。路过杏花门口的时候,看见她在半掩着的门缝里一闪而过,我不知道她是在悄悄的流着泪。我走了很远,又转身跑了回来,推开她家的门时,吓了她一跳,我把我最喜爱的粉红手帕塞进她的手里,来不及说什么,转身跑了。
姥姥来青岛后,我就上了小学。过了两年,我随姥姥回老家度暑假,一进到村里,看到杏林就想起了杏花,迫不及待的想去见,她家已经破旧不堪,好像许久没有人住了。听隔壁的姨说,杏花可怜,去年春天还没过七岁生日时就去了,葬在了村头的杏林里,她妈妈怕是伤心,到三十里外的老大家了。那一年我八岁,我去了村边的杏林,此时的杏林已经枝叶婆娑,满树青杏像铃铛一样在风里摇摆,虽然听不见杏花咯咯地笑,看不见杏花开满树时的娇艳,却记得她是我遇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如今又到杏花满枝摇的季节,我仿佛又看见杏花穿着素雅的裙子在水边向我笑,水边的杏花,是那么美丽!
新闻推荐
□记者杜文景报道左图:泰安康平纳纱线染色智能工厂项目。右上图:青岛国家高速列车技术创新中心。右下图:歌尔股份车间。□记者杜文景报道本报济南4月12日讯2018年...
青岛新闻,故乡情,家乡事!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青岛,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