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江歌事件有立场容易有建设性难
□本报评论员 熊苗
日本留学生、青岛女孩江歌之死，再一次引发了巨大的舆论旋涡。这个话题复杂而又沉重，让人不知如何述说。
新京报视频栏目《局面》促成了江歌妈妈和一直回避她的江歌室友刘鑫的见面，这也是江歌遇害一年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看了两人见面的部分视频内容，也看了《局面》记者王志安关于整个见面过程和事后《新京报》剪辑视频内部考量的讲述，还看了各自媒体及下方网友留言，整个思绪也经历了从信息繁杂到抽丝剥茧的过程。
如果我们代入当事人的情境，去体会江歌妈妈的痛，那我们也会痛。我坐在屏幕前体味尚不能呼吸，也无法再思考，但这不及当事者本人千万分之一。所以，江歌妈妈面对刘鑫的痛苦和愤怒完全在预料之中。刘鑫到底做了什么，有不确定的，比如案发时她到底有没有反锁室门切断江歌求生之路？有大部分是确定的，她“没听见江歌呼救”的说法，一直回避江歌妈妈，甚至发展成公开的矛盾和伤害等等，至少透露出她的自私、懦弱、谎言和冷漠……但问题的关键是，相比之下，对犯罪行为进行法律审判、量刑是容易的，而对人性的缺失如何“量刑”却太难了。
所以，跳出情绪本身，看各方的反应，也能看到所有的争议其实都源于这一点。从公共舆论来看，有一种以自媒体大V“咪蒙”为代表，擎起正义的大旗，给出结论“人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刘鑫做出了全新的阐释”，“刘鑫不配被原谅”。还有一类透视人性中的“恩与欠”，认为刘鑫无法面对“重如山”的恩，所以选择逃避，用谎言麻痹自己，并最终发展成怨；江歌妈妈拒绝现实，并最终将愤怒移情到刘鑫身上。“恩渐断，仇渐生。”
还有一种，则是新京报之类媒体的思考和方向。看到双方在新闻事件中所受的伤害，在专业之外，希望能做些什么，帮助她们走出人生困境。没有旗帜鲜明的立场，但也确实呼吁希望给年轻人改错的机会。不过，这也与我所关注到的大部分的网友意见相左——很多留言都表示刘鑫不能原谅。
我当然还是赞同新京报的做法，因为始终坚信，对于新闻事件，有立场很容易，但有建设性很难。而这也恰是媒体努力的方向。当然，江歌妈妈一定有不原谅的权利，网友也有保留自己判断、质疑甚至鄙视的权利，支持凶手死刑也可为江歌妈妈签名。但如果上升为谩骂、人身攻击甚至实质性的人身伤害，那是不是也像刘鑫一样，暴露了人性中的弱点？
据悉，12月11号，陈世峰（刘鑫前男友）杀害江歌案将在日本东京开庭审理，庭审时间是五天；12月20号前后将一审宣判。人性的问题或许无解，最终只能让时间来治愈当事者的伤痛。现在，至少应该首先关注案件真相，让真正的肇事者受到应有的审判和惩罚。
跳出江歌遇害案本身，可以看到近年来留学生安全问题频发的事实。或许，这才是公共舆论应该着力的方向之一。如何适应国外的安全和法律环境，应该成为留学生出国前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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