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蜂蜜水
如果有人愿意给你冲一碗蜂蜜水,那她一定特别爱你。每次回家,我都享受到这样的优待。
上个周,回老家吃饭,妈妈张罗了一桌子的丰盛佳肴,招呼我赶紧吃,我落了座,爸爸打开青岛啤酒,给自己和妈妈各倒了一杯,我正要动筷子,妈妈突然站起来,走向厨房,我停箸不吃,疑惑不解。俄而,门帘掀动,她端着一碗黄澄澄的液体,递给我,笑呵呵地说道,喏,喝点蜂蜜水,对肠胃好啊。我赶紧站起来,恭敬地接过来,转递给爸爸,爸爸,您喝点。他摇摇头,说道,我不爱喝,甜得发腻。妈妈坐下来,拿起公用的筷子,往我的碗里夹了几块排骨,非“逼”着我吃掉,我只好“乖乖就范”。我劝她多吃点,她笑着说,现在地里不忙,整天在家坐着,再吃更长肉。
吃着饭,聊着家长里短,岁月浓缩成一顿温馨的午餐;喝一口蜂蜜水,甜丝丝的,因为母爱浸润在里面。
幼时,妈妈为了补贴家用,自己骑车跑到三十里外,批发了一箱子的冰棍,在四邻五村叫卖,她头上包着白底碎花头巾,一张脸晒得黝黑,冰柜箱子外壳裹一层棉被,陈旧,但洁净。她趟过一条条小河,穿过一条条街巷,喉咙喊哑了,也不舍得取出一根解解渴。回到家里,有时箱子里会剩下一根已经融化的,妈妈从橱柜里取出一个白瓷碗,用勺子小心地舀到碗里,让我喝掉。我一扬脖,咕咚一声,灌进肚子里。放下碗,抹抹嘴,却发现,妈妈正在舔冰棍棍。
我考上高中后,学校离家四十多里地,伙食不是太好,许多同学都跑到教师家里买饭吃。那时,教师家属房就在食堂西侧,一溜平房。老师的父母帮忙带孩子,一边做些饭菜,吃不了就卖给我们,倒也各得其所。回家跟妈妈说起这事,妈妈心疼我吃不饱,每周多给我十元钱。星期天下午返校的时候,妈妈找出一个瓶子,用清水洗净,控干。在菜板上切一块五花肉,她左手按着肉,右手菜刀翻飞,切得肥瘦相间,大小匀称。我往锅底塞进花生蔓,生起火。大铁锅慢慢热起来,舀上一勺花生油,放肉,翻炒,撒葱花,挤面酱,出锅,用小勺舀进瓶子里。妈妈抹一把汗,将瓶盖拧紧,用抹布拭干瓶子上的水珠。给我塞到书包里,一边嘱咐我,到学校拧开盖,透透气,早早吃掉,别酸了。有时,周末不拿炸酱肉,改成咸鸡蛋,她煮好一把鲜鸡蛋,用塑料袋装着,掖进我的书包里,在学校里,我一手捏着窝窝头,一手剥开鸡蛋外壳,滋滋地吮吸流着黄油的咸鸡蛋,感觉咸中带香,好吃得很,同学们都羡慕得紧。
而今,妈妈早已两鬓斑白,腿脚不便,可是,舐犊之情从未稍减。只要回家,妈妈就会拖着伤腿,给我冲一杯甜丝丝的蜂蜜水,笑呵呵地看着我喝下。我懂得,这是真挚的纯洁的母爱,不论我高贵还是卑贱,只希望我平安健康就好。我更晓得,即便我日后白发苍苍,她仍会颤巍巍地给我冲一杯蜂蜜水。林春江
新闻推荐
上市公司更名潮再起,为哪般? 年内全国逾180家改名 其中包括两家上市青企
或因身处行业逆境业务扩容,或因易主实控人变更,种种原因影响下,上市公司正在掀起新一轮的“更名潮”。记者粗略统计,截至目前...
青岛新闻,家乡的大事、小事、新鲜事。在每一个深夜,家乡挂心上,用故乡情为你取暖,陪你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