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的分别

半岛都市报 2021-12-19 23:38 大字

俩孩子学吃饭不知摔碎了多少个碗,丈夫从来不让说孩子,“没事没事,下次爸爸再给买个更结实的。”

安秀梅笑着吐槽丈夫:“我严他慈,好人都让他赚去了。”

盼着孩子快长大,又怕孩子长大,长大就意味着分别。和孩子的感情越深,安秀梅越担心这一天的到来。她见过身边太多这样肝肠寸断的分别……

不同于收养,寄养家庭与这些孩子,注定有分别的那一天。

大伯哥家寄养的那个小姑娘,长到十多岁以后被国外家庭收养了,安秀梅亲眼看到大伯哥一家与孩子分别后的痛苦,尤其是大伯嫂,“天天哭,跟长了一场病一样”。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邻居陈秀兰也经历过。

18年前,陈秀兰家认养了有智力残疾的男孩欢欢。十多年的悉心养育,这个只比自己小儿子小几岁的孩子,成了家里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最疼爱的人。

时间一晃就到了欢欢18岁成年,也到了他结束寄养生活,回到社会福利院的时候。福利院来接的那天,尽管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一家人还是难过到无法面对。

陈秀兰在外工作的丈夫、女儿、儿子都回来了,每个人眼睛都红红的。陈秀兰更是连出门去送送的勇气都没有,她生怕哭出来吓着欢欢。

毫不知情的欢欢还以为像往常一家人出去旅游一样,兴高采烈地跑到车上给妈妈占个座。他一落座,车门立马关上、落锁。偷偷站在门口没有露面的陈秀兰,看到车窗玻璃后一脸惶恐的欢欢,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载着欢欢的车开动,陈秀兰的儿子不舍得弟弟离开,发动起自己的车,一路跟着,一直跟到了福利院。

牵挂如梦,日日萦绕;牵挂如魂,夜夜出入。欢欢被接走后,陈秀兰病了,天天抹眼泪,谁也劝不了。有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欢欢在河边走,不小心一下子掉进了河里……陈秀兰哭着惊醒了。

隔天,儿子开车,全家人凌晨4点就出发了,跟着导航找到了青岛市区的社会福利院。但找了大半天才打听到,欢欢不在市区的福利院生活。

儿子不忍父母车马劳顿,问陈秀兰:“今天还找吗?”

“找!找到天黑也找,今天必须见到他!”

最后,一家人打听到欢欢住在莱西的福利院,一路赶到莱西。一见面,陈秀兰和欢欢就抱头大哭。欢欢吵着要跟妈妈回家,陈秀兰也不舍得与他分开。

陈秀兰的儿子请求福利院,“能不能把欢欢领回家住几天?”

按照规定,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的。看着陈秀兰一家与欢欢相见的场面,福利院工作人员也无比动容,决定向上级请示。

这一次,陈秀兰一家没能领回欢欢。过了几天,福利院通知陈秀兰,特批欢欢回家住一个周。第二天,陈秀兰和丈夫执意跟着儿子一起,再次赶赴莱西,欢天喜地地将欢欢接回了家。

欢欢回家的那个周,陈秀兰一家都放下手中的事情,带着他在青岛周边旅游了一圈。无论去哪儿,欢欢都紧紧牵着妈妈的手。

欢欢回到福利院后,为了缓解陈秀兰的思念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一家人决定继续申请照顾寄养儿童。如今,家中又多了两名行动不便的脑瘫儿全全和军军,让陈秀兰的生活又忙碌起来。

学会使用手机后,陈秀兰感觉离欢欢更近了。想他了,就拿出手机打个视频电话,“那孩子不会打,都是我给他打,十天八天打一回儿。”

视频一接通,26岁的欢欢就对着屏幕撒起娇,“妈,我馋鸡了,想要个鸡吃。”

“好,等让你哥这两天给送去。在院里好好听话,别捣乱……”

还有4年,涵涵也就满18岁了。说到这个话题,安秀梅的眼神黯淡下来,“不舍得,但有什么办法?没办法……”

怕到时候闪着安秀梅,张洪祥这几年已经开始给妻子做心理建设,“等涵涵去社会福利院了,我一有空就开车拉着你去看他。到时候咱给他买个手机,没事就视频。想想,其实就跟老大老二出去工作了一样。”

在安秀梅家的相册里,满满的都是涵涵可可从小到现在的照片,有单人照,也有一家六口的全家福。安秀梅说,等两个孩子到18岁了,就把这些照片找人制作成影集,让孩子带在身边,“孩子想我们了,就看看影集。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家,有家人。”

(文中孤弃儿童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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